第7章 云天甲（一）（1/2）

禾大力在旁听得，却不服气：“将军，我能当兵，他为甚不能？也只比我小一点！”这小子，前一分钟，还被人打成狗，下一分钟，竟又为别人鸣起不平来，也算是一个奇葩之人。

唐封心想，这个胖子认死理，我若硬来，定会冷了他的心，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也好有台阶可下，对小孩道：“也罢，既然已经开了先例，不妨再开一例。但是举重测试和武魂测试，却不能免。你且去登记，过了测试，自然留你！”

登记台就在旁边，录事参军照例问：“尊姓大名？”

小孩想了片刻，道：“云天甲。”

“何地人士？”

“鹰嘴关焰尾村人。”

录事参军分别记录在册，也不再问岁数，道：“好了，去测试吧！”

云天甲摇摇头，转身对唐封道：“将军，我搬不动石锁！”

唐封被他搞得一愣，一时不知要说什么，王雄叱道：“你以为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当兵吗？捣什么乱？来人，把他叉出去！”

云天甲不慌不忙道：“将军请先听我说！”

“哦？”

唐封见他气势沉稳，忽然来了兴致：“你有什么话？”

“禀告将军，我力气不大，武魂也没有觉醒，但我能写字，懂算术。”

唐封皱了皱眉。

在下层军士之中，懂得写字之人，的确不多，而又懂得算术者，则更是稀少。但军中文职素有定额，位置不起眼，却十分关键，不可不慎。

录事参军讶道：“你师从何人？竟懂算术？”也不是他大惊小怪，青龙大陆尚武轻文，只有家底殷实的富裕之家，才会顺便教小孩认字读书，学些算术，以便将来独领一方事务之时，不至于糊涂。

“父子传承，庭中受训，未拜名师。”

录事参军道：“既有家学渊源，何以沦落至此？”

“山中兽潮，雪崩成灾，父母不幸罹难，故流浪至此。望将军大人垂怜，收留小民！”

“是这样啊……”录事参军沉吟着看向唐封。

唐封对录事参军点一点头。

录事参军领悟其意，道：“那么我来考考你！假如你果然懂得算术文字，想留在军营吃口饭，倒也不难。但倘若你敢欺骗将军，我绝不轻饶！”

云天甲坦然道：“这是自然。”

录事参军左右一看，见护城壕边的石碑上，刻有“十七条律五十四斩”的军纪条文，道：“你且将那些文字，读来听听。”

云天甲回道：“碑上文字，我早已熟记，无需临碑诵读。夫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制军纪于碑石，明赏罚于条文，将校士卒，朝夕为戒……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其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其十四：出越行伍，搀前越后，言语喧哗，不遵禁训，此谓乱军，犯者斩之……其十七：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谓误军，犯者斩之……”

录事参军越听越是心惊，须知军纪条文，繁琐复杂，除了斩首之刑外，又有鞭笞、禁食、禁足等惩罚，普通军士，即便日夜训示，三月而后，也只可明其大意，得能背诵全文者，万中无一。而当面之少年，竟能倒背如流，非家学如此，绝难办到。但以军纪为家学，则其身世，又复存疑！

他心中怔忪不定，突然拍案喝道：“你究竟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