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引子1（1/2）

天空阴雨，开平卫外二十里，是一片有着小河流淌的草原。一支约有百人的明军步兵，正带着整齐的装备巡逻。

“阿毛，一会有情况你趴下。”队伍里三、四十岁的老兵小声叮嘱身旁跟着的十多岁少年。

“叔，你说过很多遍了。”少年也小声回了一句。

确实，从出发开始这个男子一直在和少年说这话，男子有些紧张的看看四周，喃喃解释，“这次不一样……。”

“真遇dá zi，我杀他个片甲不留！”少年一脸的意气。

“阿毛！”男子狠狠瞪了他一眼。

已是傍晚，冷水河畔，一片平静。长官传令地休整，男子更是紧张。这个命令太不寻常，从没这时候还一支孤军留在交战区，通常他们早应该回开平卫了。

不少人地坐下，啃着干粮，但老兵们却是个个用眼神传递着什么。天色渐暗，长官却始终没下回程的命令，整支队伍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该来的终于来了，地传来有节奏的震动，是骑兵！所有坐着的人都齐齐站了起来，没等长官下令，全体抽出了长刀。

“列队！组阵！”

一声令下，队伍迅速做出反应。为首的长官，嘴角带着笑，虽然这五、六十人并不是精锐，但平时的训练还是很有成果。

他们的任务是缠住那支dá zi骑兵一炷香，不错，他们的任务是当饵！

“天哪！是胡里浑部！是胡里浑部！”战阵里不知是谁叫了起来。几年来，遇到的明军没活口，他们是草原里神出鬼没的恶魔。

转眼，dá zi骑兵举着长刀如潮水般冲来，少年一脸兴奋，突然耳边似乎听到了机扣声，瞬间弩箭破空而来！少年呆住了，这是……，这是弩箭？！如同细雨、密密麻麻！

“卧倒！”男子举起盾，推了把少年。

少年扑倒在地，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耳边满是马蹄声、喊杀声，还有痛苦的尖叫！同伴们手握长刀，却没砍俯冲而来的鞑靼骑兵。

“换阵！换阵！”长官嘶吼。一眼望去，敌人至少百骑！必须要坚持一炷香，不然大明的骑兵赶不到这里！那、那必死了！

鞑靼骑兵不停冲阵，短短几刻，把明军的战阵冲的四分五裂。

少年瞪着大眼，混身发抖，盯着眼前的一切。伍长倒下了、什长冲去，也倒下了，身边躺着同胞的尸体，空气充满血腥，完全听不清长官在喊什么，完全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只是任鲜血溅到自己脸，一动不动。叔叔呢？

一炷香！一炷香！长官浴血咬牙奋力杀敌！还有一半的人，可以的！

不想死！才十六岁啊！但爹说过，dá zi不会留活口，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还赚一个！怎么也要杀一个够本吧！

少年颤颤巍巍从尸堆爬起，手拿长刀，向剩下的兄弟们靠近。突然，“卟”的一声，少年脚下踉跄，低头看见支弩箭狠狠chā jin胸口，满脸惊恐。闭眼前，升起阵遗憾，要是一开始没躲起来……。

突然，地传来更大的震动，四面八方都是！

鞑靼骑兵正杀的兴起，开始并没注意，直至看到了军旗，面一个大大的‘明’字——大明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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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草居是京城外一处农庄，离京城不过二里而已，主人是兵部尚书杨博。

钱斌到这里的时候，杨博正在地里收菜。

杨博一脸儒雅，却是身材魁梧，此时一身农人打扮，见钱斌到了，将手的菜和农具交给随从，净了净手，将钱斌带到一旁茅草亭里。

“杨大人。”钱斌恭敬行礼。

杨博笑着摆摆手，“这不是在京城，不必多礼。”说着指了指身旁一封信，“你们锦衣卫可是立功了。”

“冷水河大捷，下官也已听说。”钱斌仍是毕恭毕敬。

杨博点头，“兵部一向按功论赏，这次参战将士都记军功。你们嘛……，”笑了笑，“老夫已秘折为锦衣卫向圣请功，不过，圣尚未批复。”

“下官谢过杨大人。这本也是我们锦衣卫密探的份内之事。”

杨博瞄了他一眼，笑起来，“你是从成国公府来的？”

钱斌略一迟疑，点头，“是。”

“你也知道dàn hé我的奏章了？”杨博笑的很无所谓。

“那些言官毫不知情、胡乱dàn hé，冷水河的计划本是经过圣同意的。”钱斌尽量滴水不漏。

杨博继续笑着说：“不过，冷水河之事确实发现鞑靼有我们的制式弩，他们要dàn hé兵部也没错。要说，当时为了保密，这个计划是绕过内阁，由你们锦衣卫直接向圣密报的。”

“总共十把弩机，现在也全部收回了。这事……。”钱斌猛然想起，刚才成国公的交待，急急住了口。成国公的意思，锦衣卫本是帮兵部的忙，这十把弩机也确实是杨博给的，总之，这事肯定不揽。另外，让人心凉的是，成国公居然要停当事人的职，给圣一个交待，可明明冷水河大捷了呀！

杨博摆了摆手，笑道：“国公爷能让锦衣卫插手已是帮了大忙，钱大人不必为难。要说，人家也不知是十把弩机，他们担心的是百把、千把，也没错。再说，锦衣卫又怎么能保证鞑靼只有十把弩机？”

钱斌默默坐下，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