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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自愿自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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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迹就是超越认知的事实,不可思议,不可能却又确实发生的事实才能被称为奇迹。

如果说自己失手杀死了某个人,又或者说遭受事故进入濒死的状态,那种状态下的人总会产生一种错觉,认为自己是在做梦的错觉。

是啊,我自己怎么会死呢?

我怎么可能会有腐烂化为白骨的那一天呢?

如果那一天终于到来了,我绝对会认为那是在做梦,绝无坦然接受的可能。

奇迹仅是超越认知的事实,能够洞悉它虚饰的本质,就能够创造所谓的奇迹。

孕梦乡的奇迹说到底就是某人做梦时的妄想,那么,这妄想究竟是谁的妄想?

关于这点《孕梦乡的奇迹》尚未揭示,不过看在文章特地标明序章的情况下,还是值得继续追读下去的。

黎伶看完文章,注意到结尾处的落款,作者的笔名为筑屋隔世,看起来有些自闭的名字。

雨夜的冷风不停,湿润刺骨的气息包裹全身,像是披着一条浸满冰水的毛巾。

她需要找一个干净温暖的小屋来看书解惑,可她没带雨伞,在医院门前徘徊时却发现了一把不知何时出现的伞。

物品总有主人,于是黎伶拿起伞再放下一张面值最大的钞票,她不在乎能否找零的问题,同样的,她也不在乎这张钞票会被风刮走或被其他人捡去的可能性。

这样意思意思就已经足够意思了。

她撑开伞,踏入泥泞的土地,与来时不同,她往医院的后方走去,走入一片漆黑的树林,树林看着眼熟,很好奇原因。

可迎面跑来的人却不够眼熟,不是一位十七八岁的花季少女,而是一个面容朦胧的瘦弱男人,正扑哧扑哧地从树林中跑出,与黎伶擦肩而过。

待她回首张望时,那人已消失无踪,连之前那兴奋的喘气声也戛然而止。

不知为什么,小树林里藏着很多人。

他们三五成群从树下的阴影中走出,能看清的只有高矮胖瘦的轮廓,样貌不明。

一位一位地从黎伶的身边走过,以她的身后为界,消失不见。

[你们要去哪里?]

被蓄积的水液涌向脚裸,它带着与体温相近的暖意,并非是从天降下的冰凉雨水。

低头看去,脚边的土地裂开缝隙,无边际的裂缝下涌出漆黑发亮的潮水,它是何等的温暖,温暖得令人犯困乏力。

黎伶也忍不住打哈欠,随后她听见了清脆的吞咽声,一声,两声,三声,接连不断,不息不灭。

[咕咚]

[咕咚]

[咕咚]

原来人都走进了水底。

不管怎么说,他们自愿入水的,又没谁拉着他.....们?

黎伶回身看见的三人立马打破了她的猜测。

一位男性的影子,一位女性的影子,正一人一只手拖着那位唯一能看清身形样貌的小男孩往水里走。

但她又猜错了。

[妈妈爸爸不要过去,停下来,不要走啊!!]

男孩哭嚎不止,瘦小的他后仰着拉住父母,半蹲的身姿在泥地刮出两道刻痕,简直像开人体摩托。

黎伶本觉得好笑,但看着男孩哭得泪涕横飞的样子,也笑不出来了。

属于妈妈的影子缓慢回身,模糊的黑影中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捏着半份薄饼。

男孩蜡黄的脸上满是不解,不愿伸手去接。

她打算让进食的咀嚼声盖过抽泣的更咽么?

[什么都没有了,家被炸毁了,连能吃的也找不到了。]

她蹲下身子,替儿子擦去脸上的泪水,将最后的食物塞进他的怀里。

[孩子,告诉妈妈,无家可归的人,该去哪里才好呢?]

这个问题太难太难,根本没有答案。

男孩也只能懵懂着重复:“不要走....”

[傻孩子,妈妈爸爸终究会走的啊,我们要走了。]

“为什么......为什么?”

属于父亲的身影回应了男孩的执著,他紧紧抓住男孩的手腕,十分用力。

父亲慢慢说道:“我也曾有过理想,希望自己生活在人人相互理解,互相帮助的世界,如果不存在那样的世界,就用自己的热情去创造就好了,成为理想世界的一份子,成为它的基石,

可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竟萌生出了丑恶的幸福感,看着他人遭受与自己同等的不幸时,我觉得倍感欣慰,一股扭曲的安心感充实心灵。

当我看见他人遭受比自己更加惨痛的不幸时,我竟然无比愉悦,比他更加优渥的条件,比他更加健全的人生,这种对比而来的优越感使我狂喜不已,这是何等幸福的体验啊。

没想到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公平,梦幻泡影,死后皆无,但这个世界又是如此的不公,遍地超人,碾杀弱者。

他人的不幸正是我的幸运,直至今日这种幸福观依旧侵蚀着我。

我早就死了。

理想死了。

死人是无所顾忌的,无论去哪都无所谓,我很好奇水下的世界,为此,我要去那里。”

男孩只是沉默地望着妄语的父亲,他根本没听懂。

因此他将视线投向母亲的影子,母亲更加关心他,会给出一个他能理解的理由,一个为什么要离他而去的理由。

母亲挣扎着,想要甩开被孩子握住的手,却又舍不得用力。

良久,她开始恳求孩子的理解:“我......我养不起你了。再也找不到一丁点食物,没有任何办法.....”

“我不想看见你挨饿的样子,我不想看.....”

“请你原谅我的自私....让我走吧。”

母亲的话语很好懂,男孩能够理解的,但他不打算原谅母亲不愿放手,因为母亲没有任何过错,无能无罪,所以不能原谅。

父母与孩子就僵持在原地,不前进也不后退,这时候,我听见了涨潮的声音,咕噜咕噜的,从地缝下涌出的黑潮覆盖地面,浸没过我的小腿。

暖和的感觉像泡脚一样,很舒服,水平面在上升,隐约能听见泡沫破裂的声音,向左望去,黑色的水面上逐渐伸出一双手,它左右挥舞着,想要抓住什么,

所幸右边就有树干,于是用双手的指甲插入树皮,向上借力,慢慢地从水面下爬出一个浑身赤裸的人。

潮水只浸过我的膝盖,所以她站起来了,与我同性,相貌柔美,不似那些身形模糊的影子。

女孩一副懵懂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但在下一刻就变为了欣慰的浅笑,溢满了喜悦。

她也不和我打招呼就转身离开,与我背道而驰,踩水跑路,扑通扑通地远去了。

我当然不在乎她,只是有些好奇她奔向远方的理由。

是去穿衣呢?还是去吃饭呢?想要找个能住的家?又或者说,想要完成一些非她莫属的壮举?

一无所有的人该做些什么才好呢?

清明梦醒时,沐浴,穿衣,进食之后,该做些什么才好呢?

我很好奇,可惜她已经跑没了影,只好把目光移回一家三口,他们正在吵架。

“那是什么啊!!为什么会有人从水底爬上来啊?!”

男孩用力拽住父母的手,不想让他们走入水中。

父亲的语气却不在乎:“说明游入水中也不会死啊,况且向往那里的人还有很多。”

是啊,他的父母只有黑影的轮廓,在他们拉扯的时候还有许多影子向我走来,走进我身后的那道缝隙中,潜入深渊。

他们的体积让潮水加速上涨,很快地涌向我的胸口,我感觉自己快浮起来了,就像起飞一样。

男孩也不例外,他才一米二,绝对会被淹没的,但男孩离我较远,于是亮黑色的温水等待时机,每有一位人影走入,就形成一次浪花朝他奔去。

浪花好似张开的上颚在男孩的身前闭合,溅起的热浪为他带来倦意,飞洒的水液为他洗涤污垢的身躯,一遍又一遍地,不打算停,直到将他吞没为止。

“都一样的。走进去也好,等待着被淹没也好,都是一样的,浪潮终将袭来,哪有独善其身的可能,还不如接受它,享受它来得自然,你觉得呢?孩子?”

父亲还在说谜语,他捏着儿子的手腕:“别怕,爸爸妈妈哪里都不去,都一样的。”

又是一个浪花打来,批头盖脸浇他一身,男孩抬起头后,脸上流着漆黑的泪水。

他终于放开抓住母亲的手,全力想要掰开父亲抓住他的手。

比力气是比不过的。

“妈妈!”

“妈妈!”

母亲没有表情,没有动作,哦,她背过身去了。

男孩虽没有力气却还有着最为原始的武器,他咬人了,一口咬在父亲的手腕上,待到父亲承受不住痛,放开手时,手腕已多了一圈血红的牙印。

男孩跌坐在地,再溅起一次水花,随后手脚并用地往后退去,口中呜咽着什么转身爬起,逃走了,掉了一只鞋。

“这样就好,原谅我。”

这是父母被浪花吞噬前的最后声音,男孩没有听见。

黎伶也没听见,她早就被第一次升起的浪花带去远方,惨呼着飘进树林的深处,直到此时才缓过劲来。

“哎呦....最近有点缺钙。”

她站起来双手在身体四处游走抚摸,衣服湿了,所幸捏哪里都不觉得特别痛,应该是没有暗伤。

她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那扇门,正面看是带把手的门,走侧面看是厚度十厘米的门,绕后面看还是带把手的门。

两面带把的门立于树林之中,是异空间,异世界。

黎伶别无选择,只能握紧门把,开启空间,门内闪动的世界无法踏入其中,若是跨越门槛就会将幻象留至身后,好似水中月,镜中花。

第一次开门所看见的是一张床,上面躺着之前见过的男孩,他刚从睡梦中醒来,窗外的月光落下,将房间镀上一层朦胧的银辉色。

从窗外听见过了孩子们嬉戏打闹的声音,听见了拍动的篮球声,鞭挞大地的跳绳音,还有锐利的口哨,啦啦队的呐喊。

是孩子们结束了晚自习在操场玩乐的气息,门内的视界随着男孩的移动而改变,他下床走到窗前,我就能看见在操场玩乐的他们。

“我要走了。”

男孩站在窗前自言自语着,但玻璃是会反光的,我站在他的身后揣摩着他的表情,那副满足的神态没有遗憾,倒不如说是尽兴了。

与同龄人相处的时光抚平了他的伤口,那些因父母绝望的自灭所崩裂的缝隙。

这样正常的生活就该属于他的,每天来往于宿舍食堂学校的三点一线,无忧无虑地学习玩乐,日复一日,直到长大老去,即使是没有成就平凡平庸地度过一生也好,

因为平凡就是幸福。

他现在要离开了,又要去哪里呢?

男孩的脸上看不出对未来的畏惧,那是不舍的留念与期待明天的表情,他用手抚摸着窗户的玻璃,仿佛一张玻璃分割了世界,创造出两种空间,他对着那个世界做道别。

燃起希望的人就是这样,期待着明天会活得比现在更加充实,用双手实现对自己的诺言,这样收获理想的成就感,这种无与伦比的自豪感,这正是至高的幸福。

我听见了。

他也听见了。

那是呼唤的声音,叫唤着男孩的名字,说与他约定好的人已经来了,要带着他去过新的生活。

“来了。”

男孩回应道,走向房间深处的另一扇开启的门,那扇门与我眼前的门同步,在男孩走入消失之后,在同一时间缓慢地关上了。

门,还能再打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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