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年要看淡（1/2）

第2章 老年要看淡

缓缓行驶的车里放着周杰伦的爱才七元钱，沈千里顺着昏黄的路灯朝不远地方看去。

一个穿着黑色包臀连衣裙，黑丝袜装扮的女人左手挎着一个大大的lv包包，右手拿着手机，双手环抱胸前在开发区酒店前的公交站台上左顾右盼，似乎是看到了沈屿的车牌，女人垫起脚来朝着沈屿挥了挥手。

沈屿心领神会的开车慢慢的停了过去，挂上空档。女人打开后门，抚了一下裙子，优雅的坐了进来，然后斜跨起了二郎腿。车厢内立马充斥着一股甜甜的，好闻的香水味。

“是尾号3021的机主吗？去万豪酒店？”沈屿头也没回，语气平淡的问到。

女人带着疲惫的声音说到：“对。”说完便整个人靠在了座椅上，环抱双手，闭上了眼睛。

沈屿挂上d档，缓缓踩了一脚油门，车子顺着马路朝市区开去。沈屿从后视镜偷偷打量了一下这位乘客，入眼就是一双被诱惑的黑丝包裹住的细瘦的长腿。纤细的手臂环抱在胸前，挤出胸前窈窕的曲线，再配上半镂空透明的黑色纺纱连衣上衣，若隐若现朦胧的美感，引人遐想。

姣好的面容，女人闭着双眼，妆容精致却遮不住满脸沉重的倦意。

沈屿心里对这位乘客的职业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想，不过那又怎么样呢？这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没有人会管你人后的钱是怎么来的，人们看到的永远是你展现在人前的样子。

车子离城区越来越近，周围的光线慢慢亮了起来，马路上的车辆也开始多了起来。沈屿见女子闭着双眼，没有聊天的兴致，自然也没有主动搭讪的念头。

母亲说到：“小唐干活太偷懒了，今天你爸刚把她辞了。”

两边轿车一辆又一辆呼啸着过去，里面乘坐着的是这个城市里略微富裕但是依旧每天疲于奔命的中产阶级们。而这个点上，通常不太会出现“上层人士”的影子。更多的，是骑着电瓶车的公司小职员，农民工，外卖骑手等等的小角色。

沈父和沈母望着沈屿的车远去，互相无奈的对视了一眼。沈父又从抽屉里摸出烟盒，走到店门外，蹲在墙角，眯着眼点燃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父亲自责的轻声说到：“哎，是我和你妈拖累了你，是我没本事。”

期间亲戚们也都来看了一次，沈屿感觉父亲一直有些情绪低落，都是母亲在应付众人。沈屿和女朋友待了两天，就被父亲催促着回去上班了。

母亲听到声音也搓着手从后面仓库走出来，慈祥的说到“下班啦，我去给你把饭菜热热。”

当时沈屿没有哭，坐在医院空荡荡的走廊里，虽然也尝试着想要哭出点眼泪来配合一下气氛，但是的内心却起不了一点波澜。最后却轻笑了一声，爬起来去母亲的病房陪床。

车水马龙。熙来攘往的人群，像潮水，霓虹刺眼，灯光恍惚，亦幻亦真。

母亲着急的追过来说到：“诶，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别跑太晚啊，早点休息。”

沈屿白了父亲一眼，骂到：“瞎讲什么东西。”快速扒拉掉最后一口饭，沈屿爬上二楼，把碗筷给洗掉后，就下了楼。

父亲闻言，叹了一口气，从抽屉里摸出烟盒来，突然想到什么，看了看坐一旁玩手机的母亲，又偷偷把烟盒塞进了抽屉，语重心长的说到：“你只要做你该做的事，就算最后事与愿违，你也要学会接受并改进自己。”过了一会，见沈屿没回应，又说到：“要不你还是出去闯一闯吧，永平县太小了。”

“.我知道了。”

“还在跑滴滴？”

“对不起。”

“没。”沈屿埋着头干饭，含糊的说到。

车内音响里已经切换到了红尘客栈这首歌，沈屿随着音乐哼了起来“闲云野鹤古刹，快马在江湖里厮杀，无非是名跟利放不下，心中有江山的人岂能快意潇洒”

沈屿思维发散，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前女友。当年两人快谈婚论嫁的时候，父亲遭遇了安全事故。在干活的时候，被其他工人行车吊起的铁机壳砸到了右肩膀，导致肩峰和肩胛骨粉碎性骨折。手术过后，父亲的右手已经使不上劲了，还经常伴随着疼痛。

父亲和母亲强扯着微笑和沈屿的女朋友交谈，话里话外一直想要淡化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回单位没两天，沈屿又接到了亲戚的电话，母亲在照顾父亲的时候，忧虑劳累的咳血了，最后被确诊为肺部磨玻璃结节。那天风和日丽，晴空万里，但沈屿感觉这天像是塌下来了一样。

父亲沉思了一会，又问到：“被关系户挤了？”

沈屿看着瘦弱的父亲，两个肩膀有些一高一低，不自觉佝偻着的背和日益霜白的鬓发，张了张嘴，没再说话了。

沈屿听到，点了点头平淡的说到：“改天再去找个人，你们两个人别这么累。”

母亲有些犹豫的说到：“不用找人了吧，我和你爸能应付的过来。”

“你已经决定了吗？”

“嗯。”女子睁开眼睛，利索的开门下车了。

“我已经在永平了，一会烧烤？”

沈屿和女朋友从延陵市请假赶回来，只看到一脸颓废的父亲和以泪洗面的母亲。

这边沈屿送完几波乘客后，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