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罗汉之言（1/2）

那巨人傲立于风雪之中，略作停顿，就向着缑氏山的方向飞去。

巨人刚一离去，漫天的风雪扑在原本热气蒸腾的黑土上，热气立刻消失无踪，黑sè的沃土也立刻冻结，然后化作了一片银白，成了无数雪峰中的一员，再无异状。

不多时，巨人驾临缑氏山的上空，高声道：“下面是谁？你为何会有我族的如意宝珠？”声音不怒而威，如狮子吼，以远超于张行的气势，传遍了缑氏山周围数十里的地方。一时间，鸡飞狗叫，人人惊慌。

正在与同学们吹嘘张行的神奇的刘备和公孙瓒，自以为神仙都应该像张行那么和蔼可亲，不惊反喜，以为终于找到了一个真神存在的证物，可以在同学面前炫耀，立刻吆喝着同学们跑出了宿舍。

刘备喊道：“上面的是哪位神仙，是来找一个婴儿的吗？”

“不错，我就是在问他呢？”这次的声音轻了许多，但是依然很吓人。巨人接着道：“孩子，出来吧，我没有恶意。”

在张行的房中，一家人都坐了起来。

李元凤惊慌地道：“宝宝，这是怎么回事？是来找你的麻烦的吗？”

张行摆摆手，安慰道：“没事的。你们都别做声，让我跟他沟通一下。”然后高声朝天喊道：“巨人，罗汉，是不是你啊！”

“咦，你怎么知道我是巨人？你看得见我，或者认识我吗？”

张行道：“你承认是巨人就够了，你不是会心灵传音吗？这么大声音干什么，想吓死人啊？这好像不是你的作风啊！”

“哦”，巨人道：“没想到还能见到同族之人，太激动了。不好意思，下次不会了。”说罢，山坡上的刘备等学生就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了。

刘备兴趣正浓，等了一会，不满地道：“喂，不要说悄悄话。张兄弟，巨人朋友，有什么话，说出来大家一起听听啊！”

一旁的学生们见刘备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不由得大感佩服。公孙瓒也是个不甘寂寞的，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出风头的机会。跟着高呼道：“不错，做人不可以偷偷摸摸，不像个英雄。”

“英雄个屁呀。”巨人发出声音道：“在我的眼中，人间的英雄，尤其是你们这个时代的所谓英雄，基本上都属于祸害。小娃娃，能够征服天下的未必是英雄，能够造福万世的才是真正的英雄。至于是偷偷摸摸，还是光明正大，那不过是手段，而不是动机，和英雄不英雄，又有什么关系！”语气斩钉截铁，不容辩驳，显得非常霸道。

众人见巨人的脾气这么大，畏惧于他的威势，虽然心理未必信服，却也再不敢随便说话了。

巨人与张行继续着无声对话。

巨人道：“既然这如意珠是我送给你的，自然没有收回的道理，你就拿着吧。可是，你想做教主，那准备怎么做呢？”

张行缓缓地道：“我的目的是打破阶级观念，树立平等意识，建立法治社会。要做到这一点，在思想上，就必须破除儒家独尊的地位，宣传真理的局限xìng，让道家学说成为普遍的信仰。要独尊道家，使百家争鸣成为社会的风气，在经济上，就必须使社会成为富裕的商业社会。因为一个贫穷的社会，是不可能有思想zì yóu的。作为一种土生土长的学说，在未来的中国，居然比不上一个外来的佛教，并不是因为道家不对，而是因为他宣扬平等、zì yóu与个xìng解放，太超前了。”

整理了一下思路，张行继续道：“要使社会变成商业社会，在思想上，就必须破除家族观念和重农轻商的思想。而要做到这一点，在经济上，就必须打破皇室对于商业的垄断，让私营经济拥有足够的发展空间。只要私营经济发展起来了，大量的农民就会进城打工，家族观念就不攻而自破了。”

巨人见张行又陷入了思索，催促道：“然后呢？”

张行答道：“像皇室主导的这种国营企业，其垄断利润实在是太诱人了，皇室是绝对不会主动退让的，所以，要打破皇室即官方的垄断，只有三条途径，一是以超越时代的武力取代皇室，比如让我做皇帝，然后打压那些地主和贵族，消除他们那种dú cái的野心和贪yù，进行自上而下的革命。二是以技术进步或对外掠夺的手段，加速民营资本的进程，进行自下而上的革命。三是希望皇室是明理的，以大道之学说服皇室，进行自上而下的改革。”

巨人笑道：“那么，就你看来，这三条路，那个做法最好呢？”

张行毫不犹豫地道：“第一条流血太多，第三条可能xìng太低，当然是第二条。”

巨人讥讽道：“没有技术进步，对外掠夺就是一句空话，你是想以你超越这个时代的见识，强行提高这个时代的技术水平吗？”

张行不好意思地道：“尽管我的水平很差，在这个时代应该还算不错吧。是的，我就是这样想的。”

巨人严厉地质问道：“古往今来，大智慧的圣人层出不穷，和你相比，只高不低。你想过没有，他们为什么不这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