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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东来西去-第197章 烟波聚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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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92章东来西去

这一日由汴梁至东岳泰山的官道上正有一人奔如迅马向西疾行。途边行人见着纷纷躲避。有的还未见着人影只见前方烟尘弥起便慌不迭的闪让一旁。一行商旅客觉着古怪问边上一位货郎:“小哥此人是谁?怎奔驰恁急?”

货郎道:“先生这豫鲁大道估莫你好久没走了吧?”

商客点点头道:“还请小哥指点。”

货郎道:“说也话长。数日来那人不知为何每日总在道上奔走。古怪的是每次又总向西奔跑却从未见他朝东回来过。”

商客道:“这倒稀奇了。既往西去便该回走后方可再去。那有始终往东的道理?莫非他白日向西夜晚再向东?”

货郎嘿嘿笑道:“先生倘若这样的话除非他用不着睡觉否则怕是神仙也吃不消。”

商客省起颇为惭然道:“小哥说是说得不错。只是这样便奇怪了。”

说话间那奔跑之人越过二人身旁不过眨眼便已去远。却见他双脚踏飞直踩得尘土飞扬。如非亲见其人只当是一匹骏马堪堪驰过。

商客摇头道:“在下走南闯北多年也算见过些武林高手但论轻功一项此人当是第一。”

货郎道:“轻功不轻功我不知晓。不过先生要买些胭脂水粉么?回去给你的浑家也好讨她欢喜。”商客一愣朝他看看笑道:“小哥果然会做生意。好罢取一盒。呵呵……”

至于二人如何讨价还价暂且按下不表。

多日之后汴梁东城门外赫然站着一人。瞧穿着衣衫褴褛支缕破碎几是山中出来的野人;再看那长相灰头土脸长蓬松就似多日未曾沐浴过的臭乞丐;但殊为古怪的就是此人身形魁伟腰背挺直无形中更有股子教人凛然生悚的霸悍之气。

无论是进城的乡农或是商贾经他身旁时皆绕道而行诚不退避三舍然也恐避之不及。

实话说这人脏归脏竟无丝毫臭气。且此人身形威猛乱间隙里尤能看出五官生得极是端正鼻直口方剑眉星目若是装扮一下不定亦是风流人物。实在是这人身上隐约有股噬人的兽味教人骨子里觉得害怕心生忌意。

那人在城门口站了良久双目熠熠精亮。一双炯炯的眸子扫过城头上的汴梁二字喃喃低语着:“回来了回来了……哈哈……”前一刻悄声说话后一刻笑声如雷在半封闭的城门口下滚滚响起尤显刺耳。

守城兵丁很是恼怒心道这叫花子进城就进城妈个巴子在那笑屁啊?欲待上前斥责。可见此人伟岸的身躯朝城门口一伫几似一横戈跃马的勇猛将军威风凛凛惮赫万军。一时竟觉趑趄。正迟疑间由于笑声惊动了门后的兵丁队长。

队长出来询问缘故待兵丁叙明因由。队长朝那人看看打量许久踌躇道:“你、你姓赵?”

那人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齿道:“你怎晓得我姓赵?”

见他没有否认队长再无丝毫犹豫猛地跪下道:“王爷卑职给你请安了!”

那人一怔没想兵丁队长识得自己道:“你怎认识本王?”

队长道:“王爷卑职以前在震北军待过那会王爷视察军营的时候卑职在边上服侍过王爷。”

“哦!原来如此。”这叫化模样之人居然就是在伏羲陵失踪了半多月的小石头。那原想呵斥小石头的兵丁这会暗道侥幸。心想多半是老娘送的平安符起了作用。否则今日若是呵斥了赵王爷事后就算没人寻上自己自己铁定也要懊悔死。

这时队长又道:“王爷可要卑职护送回府。”

小石头摇摇手示意不用。队长那肯放过这般奉承的机会连忙唤了数名兵丁一起跟在王爷身后护他进城。小石头无奈的笑笑也随他去了。到了震北王府。队长与府前守卫说明是王爷回来了。一时间震北王府人人雀跃喧阗如潮。

王府中门大开姜神君、隗斗、四大天王及一干天罗教的长老喜气洋洋的出来迎接。见着果是小石头回府大伙更是欢喜。不及多谈忙拥着他进入府邸。至于队长如何向众人表功又如何连升三级再次略过。

且说小石头回府最是兴奋的莫过于冰清、璺儿、雷倩以及龙儿等诸女。待她们跑来却闻小石头正在沐浴不禁丧气。一个个坐在凳上话也不说一句。神目天王打趣道:“教主回来你们该高兴才是怎么反而悒悒无语啊?”

雷倩道:“高兴是高兴可石大哥回来怎么就要沐浴了呢?”她性子直咧几日来早与天罗教一干人等混得熟透。特别是与素没大小的糊涂二老更是热络异常。她还记得当日胡长老扔鸡骨的事体。就为此事她的竹杠敲得可不小就那胡长老视若性命的天翼飚也被其榨去不少。

故此她一说话胡长老就接口道:“教主为何沐浴你个小妮子咋就整不明白呢?”

雷倩诧道:“明白什么?”

胡长老一本正经地道:“既然是沐浴就定要有人服侍。你不去为教主倒水搓背老在这里唧唧歪歪做甚?”说完自己却已忍不住“磔磔磔”怪笑起来。

这下雷倩算是明白了。不过此事实在暧昧要与一个老匹夫犟嘴分辨多半有输无赢反正最后吃亏的肯定是自己。只见她当即羞红双颊低垂臻。不过外表是看着文静其实心里早把胡长老骂得体无完肤惨不忍睹。

闻着胡长老说得实在不像话广智道:“胡金休得胡说八道。雷姑娘是我教的客人。”

胡长老点点头遂正襟端坐。

广智又道:“五小姐胡长老素来詀言詀语惯了你可别见怪啊!”

“不会不会……”雷倩慌忙表示心意。

广智一笑流目四顾望着姜神君等人道:“诸位此番教主回来老夫觉似有些转变。”

“转变?”冰清紧张万分。她身旁的璺儿和龙儿也是关切倍至。

见诸女忧心广智急忙解释道:“老夫说得是教主的气势。你们别耽忧。”跟着道:“如说教主原先散出的气势是深邃不可测的幽潭那现下的他就是一片汪洋。幽潭尚可浅涉然汪洋岂可轻入动辄便是滔天噩浪。”说着又朝大伙笑笑续道:“老实说老夫刚才在教主面前竟被其震摄得不敢说一句话。”

听到这里大伙无不怔愕。

广智何许人?堂堂的天罗四大天王之一功高莫测宗师大匠。他在小石头面前尚不能笑谈自如那换成他人岂非是吓死的份?这时神目也道:“广智老弟说得不错为兄适才也是如此。只是没想及老弟与我感受相若。”

大伙又惊互相望着。只见多闻通臂相继颔认可。姜神君和大伙又皆看向隗斗。只听他道:“大伙也莫看我老夫与你们一样。”姜神君长吸一气道:“原以为只有习过天罗武学之人因气息源出一脉之故才会如此。不料隗共工也是如此那惟一的解释……”

大伙急问:“如何?”

姜神君重瞳烁烁在大伙脸上扫过道:“那就是王爷的修为已达一个未有记载的境界。”

“未有记载的境界?那是怎样的境界?”雷倩好奇的问。

姜神君微笑道:“未有记载顾名思义便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普天之下唯王爷一人尔。你若想问个究竟只管问他便是。”

雷倩粉脸晕红道:“问他便问他可你为何笑得这般古怪?”

大伙哈哈笑起。姜神君道:“老夫笑得古怪么?我自个儿怎不晓得?”大伙又笑年轻的是前俯后仰年老的却是莞尔捋须眼角欢畅。

诸女与小石头的情缘姜神君等人早已了然胸中。只是前段日小石头无故失踪大伙心里都不好受也就没那谈笑的心思。这会小石头回来且由气势上判断分明功境又提。值此皆大欢喜之际即便素来不苟言笑的姜神君逢着雷倩这么一个招人喜爱的小妮子也忍不住寻她玩笑。

便在这时小石头着一袭素色儒衫由里行出。他本生得俊朗这会沐浴更衣之后面如敷粉眸清鼻挺一头黑亮的长随意披在肩上当真是儒雅风流英气秀异。

大伙站起抱拳作揖。

诸女眉开眼笑一个个拥将上去瞧他有没丢胳膊少腿。自当日在伏羲陵分别至今已半多月每日里冰清等无不是以泪洗面。虽有诸多人劝慰但那日情景实在骇人不过令她们殊难相信小石头能逃脱劫难。此刻相见不免有恍若梦境之感。

见大伙关切小石头胸中暖和笑着伸起胳膊在原地转了一圈道:“诸位我没事。多谢大伙关心了。”

寒暄完毕大伙落座。

姜神君辈分最高当下有他起先说话。他笑着道:“这些时日教主可是又有甚奇遇?不妨说出来好让咱们分享一下。”

小石头神色一黯道:“此事说来话长唉……”大伙一怔喜色尽敛。却听他又道:“那日在伏羲陵破解珍珑想必你们也知道。”大伙颔。

小石头摇叹息着:“那珍珑里究竟有甚跷蹊你们不晓得吧?”

“石大哥有事就说么!我都紧张死了。”雷倩催促道。

大伙莞尔心想就她这急性子敢在今时今日的教主面前这般莽撞。

小石头朝她一笑继而望着大伙道:“那八卦珍珑严格说该叫神之珍珑……”一番话娓娓而谈把当日伏羲与蚀阴之事一一叙述。

待说到他与蚀阴元神相斗互相拼撞之际。又是悠悠一叹道:“照理大神蚀阴的魂能我是无论如何斗将不过的。但幸有伏羲大帝予我的些许能量和精神意识以及昊天宝镜的襄助终于和他斗了个不分上下且还稍占上风。可惜的是要完全消灭竟是难之又难。如今虽然吞噬了他大半能量然而他的记忆烙印却深深嵌在我的元神里。以致于白昼是我主导这副肉身可过了戌时之后便由他做主了。因此在离了伏羲陵后他每个夜晚总往岱岳奔去;而一旦到了辰时我便再向西去迳回汴梁。”

“啊!?”大伙骇诧人人呆若木鸡。

小石头苦笑道:“值得庆贺的是他夜里移动的路程稍不及我。一般晚上他以白昼积攒的神力瞬移百里。而我在白日靠着双腿却能跑个百十多里。就这样凭着每日多跑的路程终于回到了汴梁。”

“百十多里?”多闻疑道。要知别说小石头这样已臻天境的武学高手即便寻常江湖人一日下来也不止这数。小石头道:“也不知为何虽说我的元神空前的浑厚强大但法力悉无连真气也提不起来。说到跑路完全在靠体力支撑。”

此话一说众人惊讶。眼看玄门一脉对截教在人界的动静已有察觉不定何时便是两教大战之刻。时此关键作为主力军的一教之主小石头居然失了功力当真是雪上加霜。

这时小石头又道:“好了诸位在下要好生休息一下。半多月下来我可没睡过一觉。”诸女听得心疼不已连忙起身送客。姜神君等人原想与他商榷下朝中之事然见这般遂自告退。

诸女围着小石头扶他往后院入卧房歇息。

到了房内冰清理开被褥龙儿与雷倩为他宽衣解衫待他坐于榻上璺儿俯身为他脱靴。看着诸女如此小石头一阵激动柔声道:“辛苦你们了。”

诸女互视一眼个个脸儿红红。这些服侍人的事她们均没做过。也压根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甘之若饴。可适才之间心里根本没有一丝杂念。只知道让小石头快些躺下歇息那宽衫脱靴之举好似那么自然又是那么顺理成章。小石头若是不说她们也未想起此刻得他提醒一时心儿怦怦均感无措。

寂然片刻冰清道:“石大哥我、我先走了。”

璺儿也道:“我、我也走了。”二女匆忙告退行到门边居然撞在一起。

雷倩看着有趣掩嘴葫芦笑得欢畅。待察觉小石头目光也是赧然窘颜忙道:“我也走了。”说着拉拉在旁的龙儿:“走啊!”

“嗯!”龙儿应了。向小石头敛衽一礼道:“公子奴婢告退。”

小石头怔然道:“你……”话没问完适才还莺燕环绕此刻却已人去房空。望着款款而去的四女背影小石头寻思龙儿是怎么了?以前她大大咧咧天真不下雷倩顽皮几似惊霓师兄行事乖张噱。今日竟突然知仪懂礼起来。真真怪煞。思索不出之余困意上涌不觉酣然入睡。半多月里未寝一刻此番躺下还真不知何时能醒?

天色渐黑日头西去。静谧的震北王府内人人眉欢言笑走过撞见的无不点头微笑喜出由衷。只因失踪多日的王爷终于回来。即便下人们也觉腰板儿直了眉头开了。忽然后院内一声大叫。紧接着便有人大喊:“王爷王爷……”瞬时间无论有事或无事的均往后院赶去。

待姜神君等高手赶到却见小石头披头散狂吼狂叫。龙儿与石虎两人围着他上窜下跳似正挡住他的去路。大伙省起小石头日间所说看下日头正值戌时。均想原来这会是大神蚀阴主宰着教主的身子无怪龙儿和石虎缠着他。不遑多虑大伙拥上打算擒下再说。

瞧着围者增多小石头的状态愈狂悖。扯着嗓子乱喊。白净的脖子上居然青筋爆裂紫红一片。大伙惊悸手上不免稍缓。瞅有破绽小石头身子一晃抢到多闻身边以肩撞去。多闻心道他功力尽去当下无惧只以前胸来迎。暗想趁他身滞的时候拿他腕脉亦好让其安静。

就在将撞之刻小石头猛一瞪眼目中精光聚射其暴戾之气直教多闻心下怛悚下意识的闪过一边。原本大伙围着一圈四面八方俱是人儿。多闻避开自露出一角。小石头一步跨出由他身边掠过。囿这空隙右手掐诀身上黑芒烁耀。

眼看小石头即要瞬移出去。大伙忿极气恼多闻居然缓急不分明明可以阻住教主不知为何竟闪身让过。此刻不及斥责但人人面色不善也教多闻好生郁闷。便在这时节龙儿双腿微弯曲身扑去。她本身为青龙这会尽管未现出原身然这一浮空低掠却如游龙翔穹姿美工正妙不可言。

大伙眼前一亮皆暗暗赞叹。情知小石头若被龙儿碍上片刻那瞬移的功法一经打扰便也等如废了。急忙中也不管什么配合了。这些宗师级的高手们窜高的窜高伏地的伏地竭尽全力地想羁留住已成为蚀阴的小石头。

先跃出的便是通臂他的幻骨*确属天罗一绝。即便姜神君功高一筹竟也慢他一拍。而且他思绪缜密不像多闻那样以为小石头失了功力便可强来。所以他始终慎之又慎。一掌拍去瞧着威力惊人实际是虚招。

果如他所料瞧着龙儿扑来小石头松了掐诀的右手顺势一抓。轻轻松松地一抓就像寻常拿一样东西。捷如掣电身式诡异的龙儿居然就这么被他扣住左肩瘫软在地。与此同时通臂的一掌也至。小石头压根不看一眼侧身掠移由他身边划过迳直迎上姜神君。左手摊开一轮日晕般的光芒瞬时照去。腾至半空的姜神君居然气息一窒由空跌落。

趁大伙尚在骇然呆愣小石头急地翻身返去一掌迎向通臂嘿嘿笑道:“好心思变招挺快的。”声音诚是相同的声音但碔砆就是碔砆大伙决计不会当它是块良玉。心思相同下众人招式不缓。

这当口通臂猛觉不对小石头左手虚空处突然传来一股浑沛的不可想象的强大力量。若真接实了今日铁定有死无生。匆忙间依平时的状态已不及闪避。命在旦夕当机立断。无奈之下咬破舌尖用天罗灭心术强行提升功力。

其余三大天王见及此景无不面色大变。须知这天罗灭心术是天罗教的禁忌之术向来有不至性命之危切不可轻施的禁令。当日通臂在摩天峰被众人围攻尚未施展孰料今日为了留住教主的肉身居然使将出来。实可谓忠心耿耿。

天罗灭心术一得施展通臂在瞬间便猛增了数倍的功力与此同时他掠在半空的身影也随之骤然加。就因这一点的急小石头的一掌以毫厘之差落在空处。只听他怪笑道:“好不错有意思。”说着身子诡异的一折循着通臂的滑行轨迹追去。

由于功力陡增通臂的幻骨*使得愈纯熟。如说他原先只是条软体鱼那么他这会纯粹就是一块面团。瘦长的身躯浑若无骨的漫衍变幻或圆或长时而七弯八拐时而翻然折扭身子的转改着实已达肉眼难及之。他自己也知道依自己的禀赋若非天罗灭心术的缘故此生决计臻至不到这样的大乘境界。如果不能在灭心术效果消失的这段时辰里好生的随心所欲一下感受这酣畅淋漓的快感只怕此生将追悔莫及。

与此同时控制住小石头肉身的蚀阴数番出手均以厘毫之差错过不禁放声大笑赞道:“好身法和那臭小子有得一拼。”至于他口中的臭小子无疑便是小石头。当日在意识海里蚀阴几次三番就是吃亏在小石头那包含着幻骨*的龙行八法之下。

既然打不着蚀阴当机立断再次掐诀打算瞬移往东。而且这当口他右手尚拿着龙儿竟舍不得释开。

大伙见及无不焦如火焚。心想咱们恁多宗师级的高手围攻一个失了功力的常人居然一败一擒。倘若说出去真真丢煞人也。

广智殊难相信眼前一幕。要知小石头日间明明已说失了功力可这会晚上却神勇若斯。当下喝道:“诸位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蚀阴带走教主的肉身。”说着御帝手率先攻去。跟着神目、多闻、通臂、隗斗及一干天罗长老纷纷使出拿手绝技。

察觉到莫大的威胁小石头猛地怒吼一声几是被困的洪荒野兽听来吓人已极。突然他双目一瞪盯着大伙咬牙切齿道:“你们再敢挡住本大人休怪本大人与你们同归于尽。”那暴戾到极点的兽息铺天盖地似江潮涌来。

霎那间广智等一干宗师级高手竟觉心头惶恐四肢软。骇然之余众人心忖这难道就是神的力量?要知就凭今夜这多人的集合即便围攻一位天仙许也大有胜机。不想蚀阴只是稍稍散些气势自己等人竟畏怯如虎缩手缩脚。彷徨不解里众人只觉羞愧难当。又想原以为凭自己等人的力量便可兴盛截教但自今夜一战才知自己等人委实差得远甚。

见他们住手小石头嘴一咧露出森森白牙笑道:“好算你们识相。”话罢他的瞬移术法力已凝聚妥当。只见黑芒一闪整个人映射在夜色里泛起几圈涟漪后人影消杳。

大伙面面相觑看看小石头消失的地方又看看各自的狼狈模样。这时节他们也明白了多闻适才闪避的原因。实在是蚀阴的气势太过唬人。那感觉就像蝼蚁面对高山根本不是一个境界一个档次。直觉得如果违拗一下等来得多半就是立成齑粉的厄运。

倒吸冷气里隗斗搀起姜神君。黯然道:“诸位不必多想了。你们的教主原就是个怪物也就他能遇得上这样强大的人物且还在其手上三番四次的逃脱出去。如此神人不是咱们可以想得出所以然来的。”

天罗教等人听了本觉气忿转念想隗斗此言倒也非错。当今教主的遭遇的确让人匪夷所思。先是上天巧遇闻仲在昊天宝镜内又遇上古大神蚀阴之后更是厉害连大神伏羲都见着了。以后还不知他能撞见谁呢?依他这样的非凡奇遇倘若平平常常一点不怪咱们倒要稀罕了。念及此大伙会心一笑。

广智道:“诸位先去歇息吧。有事不妨等教主明日回来了再说。”

众人点头散去。

正文第193章龙与龙神

离汴梁约莫百里不到的密林深处突然空气剧烈扭曲周边静静的树枝也随之颤动。林中或禽或兽无不怛然至极纷纷远避躲祸。偶有胆大些的小兽张眼回望。便在这时扭曲的空气忽然往里凹陷形如水面上的旋涡。

大量的落叶被卷将进去。

跟着旋涡中央光芒烁现随光晕衍成半月形的门状由里行出一男一女两个人来。男的肩阔背厚高大威武身上穿一件白色的四爪蟒袍;女的打扮前卫艳若桃李。尤其身材凹凸玲珑有致。瞧她这会正被那男子倒拎在手胸前衣衫绷紧双丸浮凸端是性感已极。

这二人正是刚从震北王府出来的蚀阴和龙儿。

蚀阴流目四顾寻了根被猛兽撞断的树桩坐了下去顺势放落龙儿。由动作看很是小心翼翼仿似怕弄疼她。两个人一个正襟端坐一个横卧在地目对目望了许久蚀阴忽道:“你是条龙?”

龙儿点点头心想你是大神自然瞧得出来何必废话?然也疑惑蚀阴竟没制住自己的法力。忐忑地站起身子伸展下手足堪想说话。却听蚀**:“别以为本大人没禁锢住你便能轻易地逃掉。”尽管人未变但说话时口吻冰冷迥非小石头平日里的温和。

龙儿撇撇嘴道:“我那里想逃了真是滑稽。你鹊巢鸠占地据了我家公子的肉身我得保护他。”

蚀阴嘿嘿冷笑轻蔑之极地诘问:“就凭你?”说话间双眼极是放肆地上下扫动。显然对龙儿适才的话很不以为然。

“怎么?不、不信啊?”龙儿恼羞万分。但在蚀阴的身上她无由地感觉到一股令自己心旌忌悚的气势。就像一个顽皮的小孩突然被威严的家长审问。故此不免支支吾吾。

蚀阴面容一板道:“就你这空有骨骼毫无神力的小龙?哈哈……任你来得再多那也无用。”说着猝然笑起。直惊得林中走兽伏地而不敢动弹。有些高飞的鸟儿更是可怜噗嗵落地抽搐不止。

龙儿呆了片刻期期艾艾道:“你、你别瞧不起人我虽没有神力但我有法力一、一样……不惧你。”

“法力?嘿嘿……鸿钧老儿留下的修炼术法也就你们拿着稀罕。”

听蚀阴此言嚣张到了极点。龙儿气道:“稀罕不稀罕不干你事。你……”她原想说你若不信咱就比比。但话到临口方是省起自己适才一招未递便教人活擒了。如再比斗也是自取其辱。念及此遂悻悻无语。

蚀阴看出她心思微微一笑又道:“你有龙的血脉理该天上地下唯吾独尊才是。怎落得做人婢女的下场?”

“要你管罗嗦!”龙儿叉着腰气汹汹地道。自晓得他想夺取小石头的肉身她待这位“近亲”便殊无好感。而且若被敌人问得哑口无言似也丢了颜面。情急间惟有大耍雌风。

蚀阴也不恼嘿嘿一笑。旋下横卧在地右手支脖左手平放腿上闭眼调息。

龙儿看着稀罕心道听公子说他是晚上往东公子则是白日回西。时下为何瞬移了一段路程便不再前去?又见蚀阴调息的姿势极是古怪就像是庙宇里的睡罗汉。暗忖莫非这家伙与佛门还有甚关系?

又过许久见他始终不动且眼睛一直闭着。龙儿不禁动了心思。琢磨着与其这样无所期待地等候不如四处转转。若有机会便先逃走然后再寻暇跟在后头。脚足刚动蚀阴语声响起:“再敢动一动本大人便废了你。”

龙儿一吓收回脚尖侧过头道:“凶什么啊?我、我只不过想到处走走罢了。”

“走走?”蚀阴睁开眼睛冷笑道:“我看你是想溜走才对。”

“胡、胡说。”这一刻龙儿是百味交集。既有拆穿真相的羞赧又有事情不成的恼恨。轻咬贝齿右脚一个劲的踩地。那遮羞的举动那里像是一条龙简直就是一位年少的美姑娘。

蚀阴颇具玩味地目不转睛盯着她。

在这样的目光下龙儿忽然想起往日那些垂涎自己美色的人类男子似乎与其无差分毫。念及此心儿怦地一下。怯怯地问:“你、你想干什么?”话音甫落大觉羞愧。心想我是什么人?我可是一条青龙啊?堂堂的四相神兽之一。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简直丢了龙的身价。想到这里怯意稍减。不过望见蚀阴那深邃幽远的眸子怯意复起。感觉中自己就像是钩爪锯牙下的小可怜正等待着勇士地搭救。

片刻之后蚀阴猛地大声笑起:“你放心我是神是至高无上的神。像你这样的低级生物本大人没兴趣。”

这话说得龙儿羞忿万分。要知道自她能衍化人身后跟着小石头走南闯北潜移默化之余不知不觉的便有了人类的丰富情感。如果蚀阴表示对她有异念誓死反抗那是无疑的铁打事实;但如果说一点绮思都没有不免大伤自尊。愤懑难当下再无丝毫惧忌。扬声道:“谁稀罕啊?幸亏你没兴趣不然我要自戕了。”

“哈哈……这么有烈性吖?难得难得……”蚀阴看着滑稽竟也陪她笑语。

龙儿道:“我问你你为什么想夺取我家公子的肉身。普天下那么多的凡人你偏不去非要寻到我家公子头上。”

蚀**:“没办法是你家公子先闯进了昊天宝镜。在那时本大人的魂能已经与他初步融合若非我的意识较为强悍就此被他吞噬了也不定。”

“吞噬你的魂能有甚好处?”龙儿好奇地问。

蚀阴沉吟余裕道:“吞噬了我的魂能你家公子立能成神。你说好不好?”龙儿点点头傻乎乎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蚀阴又道:“你现下能衍化人身不言而喻已到了身化万物的境界。想必你的龙丹已修成龙珠了吧?”

“那当然!”龙儿器满意得道。

蚀阴瞥她一眼颇为语重心长地道:“人类修道的最高阶便是修元神。先以气聚丹再散丹化婴接着凝婴固神最后神衍万千。反之咱们龙也一样。你现下的龙珠实际和修道人的元婴境界差之相仿。又有何气傲?难道忘了器满将覆的亘古常理么?”

龙儿听得窒闷不已要知道当日她与石虎在野外打算捕捉小石头元神的时候不过堪堪修成龙丹。时至今日不过数个旬月便已散丹结珠。诚有仙丹之效在内但这样的修炼进境无论是妖道抑是龙族均也属粲然可观。殊不知落在蚀阴口里偏偏被他教训得一无是处。

正有些积羞成怒时蚀阴笑笑道:“自然你这么小的岁数能有此功境已算不错。不过切不可目空一世。当须戒骄戒躁谨记长傲饰非必不久矣的道理。”

龙儿耳红面赤地跺足道:“喂我来这不是听你数落我的。你连自己肉身都没了有甚资格教训我啊?”

“哈哈……”蚀阴大声笑起。

“喂你笑什么?有话倒是说啊!”

蚀阴摇着头道:“小姑娘你太荒率了。性子高傲那是无错快人快性也是优点。但不能直视自己的缺漏未免太过恣肆。”

“我荒率我恣肆?”对他的指责龙儿不满至极。

蚀**:“不算入昊天宝镜的万年岁月本大人也活了数万年。难道作为一个龙族的长者小小的说你一下也不成么?”

“我、我……”龙儿无语。想想这家伙说得倒也有理。一时赧颜汗下。只是对眼前这人又何以是龙族未免诧异不过。要知蚀阴虽是跟盘古相若的创世大神但之后一场诸神大战成了败者。在上古人类的眼内也就成了邪魔。对于邪魔歪道人类之笔自然毁者多誉者少。且典籍记载也稀。龙儿这么一条只是守护帝陵的幼龙自必不甚了然。

瞧她容泛惭色蚀阴续道:“这就对了嘛。不管你是做龙还是做人尊敬长者都是一样的。但也难怪看你这么年幼就被人抓了当侍女多半家中早无长者而你如此不懂礼数想必也是欠缺管教的缘故。”

“你、你、你……”龙儿已有些抓狂。人说龙有逆鳞触之必怒。想她自幼丧父丧母与弟弟白虎在颛顼陵内相依为命守护千年。可以说父母就是她心中永远的疼。不想今朝竟被蚀阴拿出来说事。气极愤懑之余一脚踹去也不管打不打得过总之这一脚若能踢中好坏也能浇灭些心中的怒火。

蚀阴淡笑伸指点中她足踝反手一扔摔她出去瞧来轻松惬意至极。

龙儿跌倒在地爬起复又冲上。这下有了准备已不像前一刻那么焦躁双脚翻飞里大有章法。青色裙角随风飘展一双**却如疾风骤雨时而点如轻棉时而压如磐石双腿连环交错如流水瀑布潺潺声振滔滔势漫磅礴到了极点。心下尤思看你此番摔不摔得了我?

蚀阴依旧从容地端坐在地上身忽东摇忽西晃前俯后仰里悉数化解了她的狠招。待她气势一滞再次急伸右指点她足踝跟着反手一扔以先前一般无二的手式摔她出去。口里更是调侃道:“你这青龙摆尾似乎不怎样?”

连吃两亏龙儿情知打他不过可是心中的怨气无法泄却教她恨得入骨。跌倒在地后气得锤地数下直刨出一个拳大的深坑后方是怒目切齿地回转头道:“你等着等我练好了本事再寻你报仇。”

蚀阴笑道:“就你这样的资质和本事怕是再没机会了。”

龙儿闭起眼以法力塞住双耳索性装聋作哑不再理会。

瞧她真怒了蚀阴笑笑道:“好了不说你就是。”

龙儿不语。

蚀阴用手在她面前晃晃继而推了一下道:“不说你了。不必用法力阻住听觉。”

龙儿眼开眼睛道:“喂你究竟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我家公子的身上!”

蚀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估计是没可能了。”

“啊!?没可能?难道你永远待在我家公子的身上?你、你真是太可恶了!”龙儿气得脸都青了。柳眉倒竖双目喷火倘非实在打他不过许是又出手了。

然而她愈是异常恼火蚀阴便愈显澹定拖长了声调悠悠地道:“我也不想啊实在没办法。你以为你家公子的肉身很好很香么?”

龙儿嗔道:“你倒先说个理由。既然我家公子的肉身不入你的法眼又何以死赖着不走?”

蚀**:“你以为我不想走么?只是有心无力而已。先前我数番想夺取你家公子的肉身可惜几次都是功败垂成。而且你家公子还大占便宜。眼下元神之强在这片空间已不作二人之想。”

龙儿道:“元神强大有什么用?晚上的肉身终须被你侵占使用着。”

蚀**:“原本我是侵占不了得。只是前次破那神之珍珑的时候伏羲那家伙留下的能量居然被你家公子得了去。如此便主客颠倒了。以后不是你家公子担心我吞噬他而是我要担心你家公子一旦融合了伏羲的玄生能量后会吞噬掉我。唉……”说到这里他挂眉垂嘴一副苦瓜似的哭相。

龙儿乐道:”活该谁叫你好死不活的偏偏藏进我家公子的意识海里。你也不看看那是谁人的公子会差得了么?”原本她大有幸灾乐祸的意味但见蚀阴苦着脸不由觉得不忍。又道:“你也别担心了快想想法子有没什么办法好让你不被我家公子吞噬。最好你们两人均能相安无事或者以后各走各路那就是上上之善了。”

蚀阴朝她看看微笑道:“小姑娘真真看不出来吖心地倒是蛮善良的。”

龙儿道:“你可别夸我。我只是担心你们两个人而已。”

蚀**:“那你倒说说在心里我与你家公子比较担心哪个?”

龙儿道:“废话自然是我家公子难道是你啊?”话语出口不觉脸儿一红。暗道幸喜只有这家伙听见。

“我想也是。”蚀阴笑着道。片刻后忽又道:“小姑娘你是我自被禁昊天宝镜以来位遇到的龙族。既然相遇也算有缘。罢了这便教你套心诀若能稍有小成将来的好处决计让你笑得嘴都裂了。”

龙儿一怔忙道:“我不要你的心诀只要你快些离开我家公子就是。”

蚀**:“怪了我这套心诀可是天外天最上乘的神功而且也最合适龙族使用。如能习得保准成为这片空间的至尊从此不怕任何神仙。你倒好明明唾手可得的机缘不要偏偏关心你家的那位呆公子。莫非……你……”说至此他眼神里流露出的尽是一副明了于心的暧昧目光。

龙儿羞得耳红面赤道:“你这人真爱多管闲事我不学你的心诀难道有错么?为何要这样啊?”

蚀阴笑道:“什么这样啊?我到底怎么了?”

龙儿气急:“不和你说了。”

蚀阴一笑道:“好你和你家公子的事我从此不说。不过你要跟我学那套心诀。如果学不好我便天天想法子对付你家公子……”话没说完龙儿抢着道:“如果学得好呢?”蚀阴答道:“如果学得好我就不再对付你家公子而且还要千方百计地筹谋如何离开你家公子。怎样?学不学?”

“学!为什么不学?”龙儿喜出望外。心想既能为公子解决隐忧又能学的一套神功心诀何乐而不为?

次日一早辰时还未至蚀阴的意识便再次沉睡过去小石头神智渐渐复苏。刚刚睁眼便是一张媚比春花的娇颜映入眼帘。小石头一怔定睛细看现竟是龙儿。不禁诧异:“龙儿你怎么会在此处?”

蚀阴传了龙儿一套神功口诀后便闭眼调息一直没与她说话。一人枯坐无聊了大半晚此刻闻着小石头能开口说话顿时欣然不已:“公子你终于醒了。”

“嗯!”小石头应了声继续追问:“龙儿我在问你你怎么会和我在一起?”

龙儿道:“是你昨晚突然狂咱们怕你走开便设法留住你。谁知道留倒没留住反而教你把我抓到这里来了。”

小石头一愣担心地看看她道:“那不是我是蚀阴的意识在作祟他没拿你怎样吧?”

瞧他对自己关切倍至龙儿心里甜甜笑道:“没什么。他还教了我一套龙神心诀。”

“龙神心诀?”小石头疑惑不解。

“是啊!”龙儿把昨夜在密林里与蚀阴如何相处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将出来。直听得小石头目瞪口呆。过了好半晌方道:“你没记错吧?蚀阴会那么和蔼?”记忆里蚀阴暴戾恣睢心狠手辣而且笑里藏刀能在谈笑中想着怎生吃掉你?这样的人会和龙儿大侃特侃了半个晚上?不仅如此还传了她一套心诀?世上有这样的好事?

百思不解余小石头道:“龙儿蚀阴是如何想的我是不知道。但我劝你他教你的那套心诀最好暂时不要修炼以防他有甚鬼蜮伎俩。”

“是!”龙儿高兴地应了。

不知为何凡闻着小石头的关心之语无论好坏便能让她心花怒放。心里就像灌蜜似的甜。不过心下仍有些不以为然。昨日蚀阴传了心诀后便教她独自修炼。起初她对这套所谓的“龙神心诀”也没抱多大希望只想着快些练好了蚀阴就不再继续纠缠公子。殊未料一旦修炼之后竟而奇效盛著。原本停滞不前的功力非但飞的增长即便最难修炼的龙珠也涨大一圈且晶莹璀璨比之先前尤胜三分。如此效果真令她喜不自禁。相信若能保持下去凝珠铸神成为当世第一条万劫金龙都是大有可能。

因祸为福喜从天降之余她此刻的心情本就欢欣无限再骤得小石头的关怀呵护之语那眉梢都喜到额头去了。蹦跳着站起身来顺势搀起小石头道:“公子今日你享福了。”

“享福?”小石头茫然。随即尴尬地挪挪身子。原来龙儿扶他时胸前那丰满的高峰不时在他臂膀上擦来擦去。那柔刚结蕴弹性十足的温情竟惹得小肚热火。尽管甘之如饴但念及龙儿与自己仅是寻常关系同时又怕自己控制不住只得忍痛避开。寻思道龙儿说得享福我是不明白但此刻的艳福若再继续下去只恐消受不起。

思忖间他也不敢继续望向龙儿直是打量这片密林。这会时当清晨林中薄雾弥漫松涛阵阵;周边萋草过腰不时有两三只野鸡、山兔、猕猴或是松鼠探出头来或在树下窜跃或在枝梢蹦纵。整片密林遮天蔽日四周更有那奇形怪状的岩石犬牙交错层层叠叠有些桑树生长在石缝里尤枝繁叶茂结白嫩鲜。

身处这样的静谧自然氛围里临风而立心跳趋静不觉心旷神怡。适才的难言窘迫早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忽然龙儿俏皮地道凑上来道:“公子前几日你不是总靠自己的双腿走路么?今日有我在难道还用你自己走?”说着背转身道:“公子上来吧。”她弯腰撅臀作势要背。但衣衫绷紧之下美妙诱人的曲线愈加勾勒明显。尤其巧不巧的又站在上风处风儿轻吹她身上那沁人心脾的馨兰芬芳悉数送入小石头鼻内引得堪堪平稳的心旌再起波澜。

“啊!?你背我回去?”小石头失声。忙道:“这不太好罢。”这时节他英武的脸上尽作赧色分明尴尬到了极处。

“有甚不好的?”龙儿回转头问。

“这?”小石头无法回答。

心想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若是对一条龙讲的话多半也是对牛弹琴。实际里要龙儿背他私下并不反感。照其现代意识的记忆就算拥抱一起也没甚大不了的。只是他长久待在古时所见所闻俱是古人古事耳熏目染下固然不想有改变也自潜移默化的顺应世事。更何况他也怕龙儿口大无遮。万一回去后到处宣讲她是如何把自己背回来的。俟那时又怎生向冰清等女解释?

而且她虽是一条青龙现下却是一位千娇百媚的大美女。自己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居然由个女子背着回去。固然姜神君和四大天王们不会说甚然在他心里也觉障碍不小。

正想着如何做答的时候龙儿急道:“既然公子回答不出那就上来啊。时辰不早了别尽在这里耽搁!”说着见他总是踯躅不决索性拉了他一下催道:“公子你在想什么啊?平日你御乘小禽遨游天穹不是挺爽快的?”此话说来脸上已有凄苦之色。心下直想公子宁愿和小禽、小金相处也不愿我背。难道我真的那么惹人讨厌?

听她提起小禽小石头愕然急着解释道:“龙儿我虽不歧视小禽但它毕竟是……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咱们……”碍口之余不禁搔弄耳。瞧来憨态可掬。

龙儿幽怨地瞥他一下正色道:“那你没当我是龙当我是人喽?”

“那个自然!”小石头回道。

一听此言龙儿转愁为喜。心想公子当我是人岂不也视我如冰清、璺儿一般。念及此愈欢畅。不由分说的一把抓住小石头的双臂反身拉在背后道:“公子事急从权等你自己跑回去多半又是晌午。恁短的时辰里你又能做些什么?要知道家里可有不少事等你回去处理呢!”说着妩媚地向他笑笑也不等回应口里业已低吟五行遁术的法咒。

正文第194章云心盼怜

以龙儿五行遁术的度不过片刻已至汴梁城外。当望见高大坚固的城墙时龙儿收了遁术回头道:“公子府里被姜神君下了禁制咱们只能步行进去了。”

“下了禁制?”小石头疑道。心想这事我怎不知?而且昨儿夜里蚀阴不还是由府里瞬移出去。

龙儿道:“神君的禁制只针对府外之人至于府里如何却没甚用处。”

“哦!”小石头释然。那倒是如果禁制不分内外万一府里的人有急事外出譬如石虎龙儿等岂非要出了府才能施展遁术。又见汴梁城已在眼前小石头道:“反正业已不远咱们步行过去也不过余裕。”说着当先而行。龙儿急忙跟在后头。心下却想自己从没与公子单独逛过街市今朝机会难得当真教人欢喜。

无几何二人到了城下。门口的兵丁昨日就见过小石头此刻蓦遇顿时点头哈腰。眼看众兵丁就要铺胸跪拜。小石头恐又像昨日那样弄得声势浩大连做手势要他们不必张扬。幸喜兵丁还算机灵如此二人跟着清晨赶集的大队百姓一起入了汴梁。只是龙儿生得实在太过美艳却又引起一阵不小的观看热潮。

汴梁东门名唤崇明门进城之后展现眼前的便是一条可并驷马的青石大道。道旁店铺鳞集商贾密云有些店老板把摊位直接摆在道边上面罗列着各式各样的商品陶瓷、茶叶、酒具、丝绸纺织甚至铁匠铺外挂满了刀剑枪戟。

小石头知道这些铁匠铺实际俱是官营无战事时为百姓打造些民用器具一旦有战争爆即立改军器。

而且这些铁匠铺的直接上司便是工部司座项太程。说起这位项太程便不得不说当日与小石头情谊笃厚的项猛。这项猛其实便是项家的未来家主也就是项太程的唯一爱子。只可惜上次洛亲王叛乱广智为了铲除大周的旧有势力趁此空隙一举诛尽了六部座。如今大周的六部座依旧空悬高阁。而朝中的其余官员以及其他颇有实力的家族纷纷瞄准这六块香馍馍只望能一跃成为大周的新贵。

走不许久道边的店铺变得稀疏。这会离禁宫的御道已然很近。要知大周虽然重视商业但帝权意识仍然浓厚异常。倘在帝皇专用的御道边开设店铺别说周帝自己不答允若是传将出去只怕全神州的百姓均要笑话司马家。与此同时小石头与龙儿到了一个岔路口往前是御道横卧左右的则是汴梁城南北主干保康大道。拐过弯后气氛顿变道边的店铺比适才入城所见尚要密集多多。

一间接着一间一店连着一店。而且所经营的特色更为丰富多彩。量衣铺酒楼客栈车马行以及西方商人开设的桑拿浴场。每家店铺的招牌也是千形万状色色俱全。其时刚过辰时。不过街上已有很多行人。不仅有黄皮肤的华夏人还有黑色白人诸色人等在此街市众说纷揉吆喝游逛一眼望去挨肩擦膀热闹非常。

龙儿第一次进汴梁是为了夺取小石头的元神;之后反被闻仲禁锢。第二次入城由于伏羲陵的变故她和冰清等女也无甚心思上街。此刻诸烦尽消小石头又在身旁嬉闹之心顿生。一路走一边看只觉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觉她看得开心小石头也缓下脚步陪她慢行慢走。心下直想权当作感谢她这次背我回来。

堪走过一家店铺二人眼前一花竟是一蓄着小胡的瘦个子拦住去路。龙儿大嗔今儿好不易有个机会与公子一同游街何尝愿意他人来扰?刚想娇斥。那瘦个子笑眯眯地对小石头道:“这位公子尊夫人艳丽无双美貌非凡。而敝店恰有许多头饰笄、簪、钗、擿;华胜步摇应有尽有。公子可要为尊夫人选上一二?”

小石头愕然龙儿却自窃喜原想叱呵的心思自听了夫人二字早丢到爪哇国去了。

瘦个子见二人既不应承又不反对遂道:“公子夫人请……”

小石头沉吟着想开口解释。边上龙儿素手搀进他臂弯双靥绽放拖着他便入了店铺。小石头叹息心道龙儿尽管化作了人身但俗世间的男女忌防偏是半点也不知。如此下去早晚被人笑话。

店铺内女儿家的美饰品果然很多簪、钗、步摇、梳子、头花、耳饰、项饰、臂饰、指饰均按类分别一眼望去琳琅满目品种繁多。瘦个子是店内的老板迎了两位客户进来后便热情招呼起来。龙儿喜不自胜直看得心花怒放摸摸这掂掂那一副恨不能悉数买回去的势头。

瘦个子取起一枚珠滴上饰有金玉花兽并缀有五彩垂珠晶莹夺目稍一晃动即玎玲作响。

龙儿瞧着欣喜一把夺过拿在手上玩转不停。却不知如何用法?小石头朝她头上一看满头青丝随意用丝巾绾了几结除此之外别无它饰。又见她贪婪的眼色以及欢喜偏不知如何用的神色莫名的心下一疼。寻思着龙儿自做了我的婢女始终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也帮了我很大忙。而自己竟从未打赏过什么东西予她。别说她是一条神通广大的青龙纵是寻常乡妇没薪水给予的话人家也不会卖你帐啊?

念及此即道:“老板这步摇需价几何?”

瘦个子先伸出五指跟着缩回两指道:“三两纹银。”

小石头点点头想拿荷包手刚伸继思起昨儿夜里事起仓促何曾带得银两?尴尬道:“老板今儿不方便。你看能否赊欠下或者遣人到我府里去拿?”

瘦个子闻得此言顿即变颜作色道:“公子敝店本小利薄那里赊欠得了。何况……何况……”瞥了眼小石头后不再说话。小石头问道:“何况什么?”

瘦个子叹了一气说:“不瞒公子敝店的地址已被新任的东城卫所看中。如今不过是大甩卖而已。所以这些头饰的价格委实低廉。”

小石头讶道:“城卫所司职城防要务他们看中你的店址有何用处?”

瘦个子道:“公子一言难尽啊!自洛亲王叛乱城中防务便悉数由震北王府接管了去。原本依王爷的为人理该军纪严明才是。孰料唉……闻说王爷现下出使南唐他的那些手下多半是待惯了边塞苦寒之地。这一回京那个不是耀武扬威?有些微有军职的更是拖儿带女。可朝中又不帮着安置。于是这些兵痞便看上了我们这些商贾。但凡生意好些的店铺无不被他们下了严令一月之内就得征用。否则便以叛乱罪处置。”

“什么?”小石头勃然大怒。即便他素来好脾气蓦闻这惊天讯息也是愤懑难当。他这会又气恼又伤心。气得是自己出使南唐前一切事务尽皆交予广智和奚先生。现下不仅让军丁扰民更且毁人基业这与杀鸡取卵有甚不同?伤心的是自己对二人素来信任有加那料及他们竟然如此渎职。

精通韬略有甚用?算无遗策又有甚用?只要是害民扰民任你天大本事终得受人谴责。何况自己的任务不是倾覆周国或是篡夺皇位实际是要兴扬截教。照他们这样的做法别说吸引民众信仰只怕人人唾弃都是眼前之事。

想到这里再无丝毫购买之心。对瘦个子道:“老板此事我知道了。俟时定给你一个交代。”说完放落步摇拖着龙儿便待离去。

“公子且慢!”瘦个子大声喊道。

小石头回看他。

瘦个子取起步摇道:“小的初见公子便知您必非常人。既蒙公子允诺为小的做主。小的别无报答这枚步摇便送予尊夫人了。”

“这……”小石头想要推却。龙儿本就喜欢得紧听瘦个子说送她那还客气一把抢过眉开颜笑。小石头见及颇为无奈只得道:“老板此物权当是我赊欠的。待我回府便唤人送钱过来。”抱了下拳昂头走出店外。

龙儿急步跟上。

望着二人走远。瘦个子捋捋小胡轩轩自得。店内忽然门帘掀开行出一年轻妇人道:“老爷咱们店原就要关了你怎还送东西结交朋友啊?”

瘦个子回过头沉声道:“妇人之见。”

妇人抿嘴一笑道:“妾身是妇人所以不懂这不向老爷问个明白么?”说着捱在瘦个子身旁极尽温柔之能事。

瘦个子颇吃这软功夫须臾间即开眉欢笑向她解释道:“适才那公子为夫虽不知是何身份但他腰间那条玉带却价值不菲。那可不是单用钱便能买来得。而且他白袍上的四爪蟒龙也不是寻常人家便可绣上去得。依此品轶服饰那公子爷不是皇室贵胄便是世家子弟。若由他出面为大伙说项此事即成大半。”

“哦!?”妇人撒娇道:“还是老爷精明换成我那会留意这些琐碎事体。”

瘦个子得意地笑起又道:“稍顷为夫去王老板和刘老板那里。店里便交予你了。”

妇人疑道:“去他们那里有甚用?”

瘦个子道:“先去敲诈一番待那公子事成此番功劳岂非俱是我的。到时他们吃不透为夫有多大背景以后生意往来咱们便可大占便宜。”

妇人眼光迷离跷起拇指道:“老爷妾身当真佩服死你了。”

瘦个子哈哈笑起。

小石头满腹恼火一路急赶途中根本不做逗留。他身材雄伟步伐奇大一步几如他人两三步。龙儿固是身态轻盈但在不能轻施法术的状态下依然难以跟住。走了半条街后龙儿嗔道:“少爷你便不能慢些么?我跟不上你啊。”说话间又是奔了数步方与小石头并肩。

小石头道:“适才那店老板所言你也听见了。此事万不能拖拉须当急办才是。否则民心浮动教业尽去。俟时……唉……”思到急处也无心多谈把头一甩又往前赶。

龙儿急步跟上道:“公子你别急吖反正时辰多得是。”

小石头一边走一边道:“此事须在戌时之前办成否则一旦蚀阴苏醒又要拖到明日了。何况明日没你伴随我定要自行回来。”

听到这里龙儿眼珠一转道:“公子忘了告诉你件事。”

“什么事?”小石头随口问道脚下依然未止反而愈趋疾了。

龙儿道:“我与蚀阴商量好了以后当他醒来的时候不再往东去了。”

“嗄!?”小石头愕然那想及素来不可理喻的大神蚀阴居然会和龙儿相处得恁般融洽非但授神功予她现下简直是说甚应甚。一时有些将信将疑。

龙儿拍着胸脯道:“是真的。我没说谎。”

小石头道:“那你知道他为何喜欢向东去么?”

龙儿道:“这他也说了。据说若要由这片空间至他的故乡天外天便一定要去岱宗泰山。那里有条世人难见的空间通道。因为他知道自己再也没回故乡的希望了所以亟盼着能在最后的日子里到那去感受一下故乡的气息。”

“原来如此!”小石头脱口道。他也不知蚀阴此言是真是假?但因为自己也是异空间来人境遇相若下对蚀阴的思乡情绪倒是感受甚深。一时怜悯大生说道:“假如真是这样待我得暇之时未尝不能满足他的心愿。只是此人穷凶极恶暴戾恣睢在上古之时便以逞凶肆虐而闻名如今突然归邪转曜确实教人难以置信。”

龙儿道:“那怎么办?”她与蚀阴相处一晚其实觉得他为人还不错。弄不懂公子为何这么喜欢怀疑他人?

小石头沉吟余裕道:“此事急切间也难以解决不妨改日再说。”说着便又前行。不过这趟却比先前慢多了毕竟看着龙儿气喘吁吁的样子也觉不忍。只是他不知道龙儿完全是装出来的体累私下只想试试自己在公子心目中究竟占多大分量。而今一看不禁满意至极。一路上靥如春花喜意荡漾也愈捱得小石头近了。那身子更是有意无意的撞他几下把以往学来的狐媚本事尽数用在了他的身上。

可惜的是小石头心念纷杂对此飞来艳遇根本没有半点觉察让她一腔心意悉落流水。

不觉间二人七拐八弯地行了数条街。眼看离王府已然极近。小石头游目四顾却见一脉堂赫然在前。那横匾上“医德世家”四字依然猷劲昂扬璀璨生毫。寻思自前番出征西秦以来始终是一步一事汲汲忙忙有时甚而疲于奔命不遑宁息。说来杜老先生倒是好久未见了。今日既巧不如前去拜访一下。

念及此唤了龙儿信步走去。刚到门口杜雍的弟子常笙已然瞧见。笑着迎将上来道:“王爷今儿吹得什么风啊?竟把您老给吹来了?”

小石头抱拳还礼也笑道:“常大哥莫来取笑。”又道:“杜老先生可在里面?”

常笙道:“在、在……这不正给几位官宦公子治疗外伤呢。”

“哦!那我进去看看他。常大哥先忙罢。”二人寒暄完毕小石头也不要常笙引路自个儿便走了进去。要说这一脉堂他可是熟透。错身间常笙向龙儿看看。心道这王爷当真是风流啊!闻说当今皇上已为他订了门亲事。不想他胆子恁大居然敢带着一名美女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在街上游逛。也不怕皇上恼怒。

一脉堂里的许多医师与小石头均熟。见他进来只要不是手上有急活纷纷起身作揖。小石头也忙于还礼微笑颔。须臾即到了堂内专门治疗外伤的包厢外。他也不通报迳自撩帘而入。眼目所见便是杜雍那胖胖敦敦的身子和满头银。即笑道:“杜老先生忙什么呢?”

杜雍侧头觑视见是他来了笑道:“王爷你可是大忙人吖是不是今儿特别清闲总算想得到老儿这一脉堂了。”

小石头道:“还清闲呢?唉……别提了如我有你一半自在便好喽。”

杜雍哈哈大笑不过手上倒是未停。

“赵兄?是赵兄啊!”突然里间一位病人大声喊道。

小石头一愣循声望去更是愕然。原来杜雍诊治的病人非是他人正是自己兵学堂的学友项猛。在他身旁尚有两个熟人一个是王彦昌另一个则是尚在哼哼唧唧的邴占元。要说邴占元此刻的形象实在不敢恭维。记忆里他原是白衫飘飘的浊世佳公子。今日衣衫褴褛不说头上脸上更是肿得满头包。狗皮膏药横一块竖一块可谓犬牙交错鳞次栉比。

“你们?”小石头诧异万分地指着邴占元忍住心下笑意。

邴占元嘴角一牵想要说话。边上正为他缠绷带的杜怡“啪”的一声拍他下肩膀道:“别动不然毁容了可别怨我。”痛是小节毁容却是天大之事邴占元闻言急忙闭嘴咬紧牙关那里还敢有说话的念头。杜怡训完他回头道:“赵大哥是你来了?”

“嗯!”小石头这会着实有忍俊不禁之感。要知他通晓歧黄前世更是外科医生。像邴占元这样的伤势尽管看着怕人其实根本没甚大碍。别说毁容固然疤痕都不会留一个。照杜怡的为人理该不会这样对待堂内的病人。由此可见邴占元的伤势缘故想必不怎光彩。不定是调戏那位良家妇女以致教人通揍一顿。而杜怡作为大夫又不能推出病人故此只得在口头上唬唬他。

再看项猛原来是手臂脱臼杜雍正为他按摩。而王彦昌却毫无伤痕在边上坐着。适才喊自己的也就是他。

见小石头满面讶异。王彦昌叹了一气道:“赵兄别提了。咱们三人被个小女子整得好惨。”

听到是女子所为脑海里立时浮起留兰郡主刘茵。心道眼前三人个个俱是簪缨世族官宦之后。纵然三家均失了主脑。但多年积威之下谅也没甚寻常人家敢对他们不敬。难道是刘茵?毕竟三人里唯王彦昌毫无损倘说那女子不是特意手下留情有谁会信?最紧要的是刘茵与王彦昌可是表姊弟看在这表亲的分上刘茵放他一马也无甚异处。

寻思间只听项猛道:“赵兄你可要为咱们主持公道啊!”

小石头一怔。又见王彦昌神色窘迫地道:“赵兄咱们此番惟有依赖你了。那小女子实在太厉害了咱们均不是她的对手。”

那边厢邴占元生怕毁容说不了话却自颦颦点头。

杜怡拍他一下脖颈道:“还好意思点头五六个大男人打不过一个娇滴滴的女子有甚颜面寻人帮忙。”明面上她说得只是邴占元实际里美眸流盼凡在场男子除她父亲之外无不被其瞪眼巡视。

邴占元苦恼地低下头来再不敢动弹丝毫;而王彦昌也是神色讪讪哑口无言。须知杜怡身为汴梁神医的女儿虽然家世并不高贵但城中的官宦子弟寻常均不敢得罪她。毕竟谁没个头疼脑热万一杜神医挟怨报复自己一条小命岂不完蛋。

项猛道:“杜姑娘说是说得不错。不过今晚咱们要是再输了从此不得再踏足大楚馆倒是小事只是这面子往那搁啊?而且咱们三人作为国学院的翘楚居然联手不敌一位年轻姑娘倘是传将出去太祖一手开创的国学院从此是威名扫尽。而院中的生员在人前也难抬头了。”

杜怡娇哼一声刚想开口。杜雍道:“怡儿这是人家三位公子的事与你何干?快去帮爹看一下邴公子的药煎好了没有?”

“不是啊爹他们……”杜怡老大不服的又想说话。

“还不快去?”杜雍突然大声道口吻里颇含指责。在他看来旁人礼敬自己自己也不能得寸进尺。见杜怡牙尖嘴利的口舌不饶人不由恼极。生怕万一惹毛了这些年轻公子们。虽然自己不怕但女儿还小万一有个闪失自己老来如何是好?

杜怡不解父亲的一片苦心直觉委屈至极。小嘴嘟起满脸不高兴地掀帘而出。不料龙儿正候在帘外她这么气急地冲出去一下撞个满怀。“哎呀”一声没等她跌倒龙儿急忙抓其手臂扶住她身子。事起猝然里屋人俱惊。小石头抢步走出见杜怡没摔倒不禁欣然关心道:“小怡妹妹没事吧?”

匆忙间杜怡早现扶住自己的也是一位女子不觉心下稍慰。回了句小石头没事跟着站直身子就这么婀娜娉婷地站在门口笑眯眯地问龙儿:“姐姐也是来看病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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