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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拯溺救焚-第202章 仙神初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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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98章拯溺救焚

便在人人以为今日的梳拢拍价将在庞家公子和邴占元之间展开时一个清朗激越的声音蓦然响起:“我出一万两。”众人大惊循声望去竟是那始终不一语的小石头。原先道他不过凑凑热闹孰料想其志也不小。

刘茵一怔紧咬嘴唇直觉周身冰凉。她与小石头是有婚约的起先遇到他着实觉得欢喜只当冥冥中自有天意。何曾想及与他盘恒至今没有半点未来夫婿的亲热举止那也罢了如今却当着外人面前出万两天价拍卖一位青倌人。似此作为漫说他眼内有没自己的半分存在?倘若再听之任之只怕刘家的颜面和自己的尊严今日俱要在此处丧尽。

情思深挂的小女子原就多愁善感想到万分委屈处眼睛一酸几欲落下泪来。不过她生性坚强容不得旁人见笑竟自在旁强忍硬捺。

这时节台上的胜施自是惊喜交集。原以为此生再无与他欢聚之刻。不想否极泰来天公作美他竟大廷广众之前高声喊价……念及此纵然她久历欢场饱练世故也情不自禁的羞涩赧然。心儿甜滋滋的如飘云端。望着小石头的无俦俊颜适才尚觉那么遥远此刻竟似触手可及。

欢喜之余压根没去想他为何蓦然拍价?但忖即便在他身边做牛做马做婢做奴也比在世间任一处地方来得快活。

小石头喊罢迳直卓尔不群地长身玉立。

有些人与他并不熟矜见其雍荣闲雅风度翩翩显然也是世家公子。好奇之余交头接耳向知道的人探询。这时节当属五姐笑得最是欢畅。眼眉儿弯起几成元宝状。万两天价出售一位青倌人的初夜寻欢阁自开张起尚未有过。

王彦昌等几人也向小石头诧异地看去。寻思他如今可不是先前风流世子的身份而是当朝权高位重盛极一时的王爷。世子的时候放诞不羁轻世肆志也没人会多说闲话;可若是成了一军之帅又是当朝重臣似这般跅弢不拘的逐花追艳明日定让御吏参奏上本。

他们与小石头交往诚出于家族需要;但也不无敬佩之意。无论是文采抑是武略均有仰望高峰之感。否则当日小石头遭正道之人围攻他们也不会通风报信的为其求援。疑惑不解里三人更是佩服由衷。暗道赵兄真乃性情中人也。为一知心率而喊价丝毫不为世俗所累似此潇洒风流真该好生学上一学。

然而三人也知道小石头与刘茵的婚约沉吟间下意识地朝她那里看去。

“哈哈……没想赵王爷身为朝廷重臣依旧是裘马轻狂征色选美不改风流之好啊!佩服佩服……”

庞家公子忽然侃侃而言。

当日王家烧尾宴上他数度纠缠刘茵同时与小石头也有过一面之缘。尽管赵刘两家的秦晋之约实由仁秀帝一手缔结。但他何敢憎恨皇上?于是对这位夺己钟爱的年轻王爷当真是忿怨难当。今晚的梳拢大会他与邴占元一样也是志在必得。原本此人眼界甚高望遍京都不过刘茵堪入他眼。自胜施在寻欢阁挂牌办了数趟文会他在朋友的力邀下勉为其难地参与了一次。

自那次便对胜施惊为天人。

一腔失恋悲痛转化对胜施的满怀喜爱。眼看成功在即这位心目中令自己极尽痛恨的情敌居然再次横插一杠着实教他惊怒交集。气急之下全然不顾庞家已今非昔比而眼前这位可是当朝如日中天炙手可热的震北王爷。忍不住出语嘲讽。

小石头也不答话向他冷眼地看看随即愧疚地望向胜施。脑海里闪过与她交往的一幕一幕。寻思她原是个洁身自爱的好姑娘被自己无意中逼迫如是说来当真负她甚多。

他是满怀歉意胜施是柔情万千目光相接均感恍若梦境。

瞧着胜施泪水涟涟再想及初见她时何等绝世独立孤芳自赏;刻下却要献媚奉妍讨好厅里那些故作潇洒倜傥的狂蜂浪蝶。便愈感内愆情不禁地移步过去柔声道:“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这一句平平常常朴实无华在于他来说不过是致歉;入在胜施耳里不啻于天纶妙音万分甜蜜。娇躯一颤脚步踉跄大红喜衣遮掩不住她的无比激动喜极之余只在台上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众人见此便知这位红极一时的青倌人胜姑娘显然与风流王爷早已相识不定另有一段断金零粉的风流韵事。当下一个个伸颈竖耳冀能获悉其中详情。这下刘茵愈悲不自禁。瞬时间不知该继续留此还是夺门而去。

旁人是好奇或嫉妒或欢喜但说道心情复杂又最为忐忑的莫过于五姐。

胜施被逼到今日地步说来皆她私下弄鬼若非她暗底里揣掇汴梁商贾拒绝聘用那些密探。胜施决计不会出此下策。思及万一教王爷察觉内里跷蹊只怕少东家也保不住自己。想到这严重后果任她平日口齿伶俐猝惊之余也是口舌俱僵。原先的喜悦心情早已烟消云散不复再有。直呆站一旁愣愣地望着眼前一幕。

与此一刻原本盼望看出好戏的其余公子们自闻得庞家公子所言也明白了小石头的身份。不由为那庞家暗捏一把冷汗。在场人里十之五六均是官宦后裔耳闻目睹焉能不知如今的震北王实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反之庞太尉在洛亲王兵变时被叛军诛杀庞家固未衰败但与以往相比终究不及许多。眼看庞家公子居然想和震北王争爱心想他未免是螳臂当车。

就在人人皆默又各有思量际。

忽然大厅外喧哗一片。跟着一阵拳打脚踢之声。不须臾由外闯进一位英武男子手中尚提着一柄明晃晃的青锋剑。堪入门便对台上的胜施喊道:“胜姑娘无须着慌我这便来救你。”说话间门外又进来数名不服输的剽悍护卫叱喝着挥刀而上。

这人晒然一笑轻振剑刃剑花簇拥连绵似行云流水朵朵翻飞;瞬息之间全身上下寒光闪耀刃影如虹。直闻得一阵“砰呤乓啷”的交兵声跟着是断金戛铁之声。

大伙一看那寻欢阁的数名护卫竟已刀断手空。识货之人大吸冷气他们明白寻欢阁的护卫可大多有着江湖二三流的身手普通的剑客别说以一对多纵然一对一的拼斗也难保能胜。几个爱才之人目泛异彩盯着那位试图武力救美的少年英雄。

五姐这时也醒将过来瞧着好端端的梳拢会被人砸成这般模样当真忿懑难当大喝道:“住手……”

那人闻声止剑只是寻欢阁的护卫们也被他点了穴愣愣地伫在原地动弹不了。

五姐道:“这位公子夜闯我寻欢阁不知有何见教?”说着眼角余光瞥及胜施满脸焦急。敢情也是熟人顿然更生怒火。暗道这骚蹄子果是惹祸精。好端端的先惹得赵王爷与庞公子为她争风吃醋时下又来一个弄刀舞剑的。瞧势头杀人放火都大有可能。

自问汴梁城里有头有脸家世显赫的贵公子无一不识。眼前这位闯进**台的青年英挺俊秀武艺高强然多半不是什么贵胄公子。囿此念满脸肥肉紧紧板起登成一副鸠颜狼顾之相凶泼到了极点。

那人收剑背后朗声道:“我来此乃为搭救胜施姑娘而来。”答得是五姐眼睛却看向胜施眸子里尽是无限深情。余裕他觉胜施的美眸并未望向自己。愕思间顺势而顾。当现宛若玉树临风的小石头时不禁失声喊道:“石……王爷……”

自他进来小石头便觉诧异。何以雷霆会为了胜施独闯寻欢阁?素闻他只晓军旅之事平日不曾踏足青楼半步。难道说由长安至汴梁的途中他与胜施有了私情抑或二人已订终身?既是如此胜施又为何应允此趟梳拢。他在旁一直百思不解。直到雷霆脱口唤了。方笑道:“雷大哥好久不见。没想你会为了胜姑娘夜闯**台小弟当真佩服。”

大伙闻听这家伙竟与王爷相熟心想多半无甚事了。另边厢的五姐也急忙敛起凶颜改而一团和气笑眯眯地瞧着雷霆就像适才一幕根本没生过。或者是她预先安排好的娱乐节目。

见到小石头也在此处雷霆情知胜施已无危险搔搔尴尬道:“早知你在这里我就不必来了。”

小石头道:“要来要来你若不来胜姑娘又怎生知晓你的一腔爱意?”

“嘿嘿……”雷霆羞窘的笑笑拿眼偷看胜施。见她一身喜衣嫩颜淌泪虽无以前笑语欢颜时的万种风情但不知为何心下愈生爱怜。

当日来汴梁的途中他便对胜施目成心许一往情深。奈何其母激烈反对又因胜施另有牵挂待他始终乎情、止乎理浑没半点爱慕流露。于是也惟有忍痛割爱俟到汴梁便两相分手从此再未会过一面。

前些日听到胜施将在寻欢阁举办梳拢大会。起初尚感不信之后四处求证方知确然不假。这下他才心急如焚起来。在其眼里胜施是位出淤泥而不染的洁莲断然不会应允如此羞人之事。左思右想都觉此举必是无奈不定教人逼迫所至。

可惜雷家当日离开长安是由天牢出来家中财产皆被楚王封禁。在汴梁的这些时日全赖震北王府提供可以说一草一纸均姓赵。他何尝又能为了解救胜施而向震北王府需求大笔的银两?无奈之下索性单人只剑打算救出胜施后便与她远走高飞。又琢磨着反正自己初来乍到汴梁城里认识自己的也不多想必总不致会累及父母。况且父母有震北王府的保护谅也没甚人敢擅动。

听到小石头的前一句话语刘茵眼睛一亮暗道他拍出万两天价莫非不是为己却是为了眼前这位仗剑之人?同样胜施惊愕半晌怔怔地看着他心下浮起与刘茵一样的念头。

这时王彦昌哈哈笑起:“这位兄台既与赵兄认识想必里面定是一场误会。来来来……这里坐下。”

雷霆一抱拳还剑入鞘顺势出指解了几名护卫的穴道。五姐挤着一颜谄笑走到跟前道:“少东家说得是公子请入席。”

项猛爱武成癖见雷霆刚才那几招剑法使得出神入化鬼神难测心下大是钦佩。待他近前更是热络倍至仿似多年未遇的至交毫无初会时的陌生。雷霆也是爽性人瞧他热情自也与之大肆侃谈。

庞公子蓦道:“原来王爷做了两手准备一旦拍价不得便动手硬抢。嘿嘿……果然是风流种多情辈。”

小石头好生失笑回道:“庞兄异想天开了。本王既来就有斩关夺隘的决心。纵然你百般阻扰也是枉费。”此言说得甚是豪气。

厅里其余人闻得无不暗忖这王爷不愧是领兵打仗的即便嫖个妓也是开口斩夺闭口关隘。又见庞家公子兀自没有罢手之念不禁为他求神拜佛暗道这厮怪不知趣的明明逊人一大段偏偏在那强作硬撑当真死了也算活该。

小石头记得庞太尉在世时便对自己继任王爷之位碎嘴碎舌反对多多。虽然人死灯灭犯不着念仇但对庞家仍无丝毫好感。况且这位庞公子时时刻刻冷言冷语一字一眼极尽嘲讽即便他胸襟开阔不记前恨也不禁忿然。

眼见二人言磕字咻有孕火将爆之危。

王彦昌向五姐使一眼色。

五姐笑道:“如今最高价是由赵王爷出的一万两。请问诸位公子还有谁出价高过赵王爷?如若没有那么今晚的花魁得主便是赵王爷了。”话音甫落庞公子接口道:“慢我再加一千。”

大伙皆怔心想这位庞家公子莫不成犯了失心疯竟与炙手可热的赵王爷大唱对台。

“我出两万。”小石头跟道。

这下厅里犹如炸开了热锅。一个个面面相觑又是交头接耳。须知先不说二万两白银梳拢一位青倌人是神州有史以来的最高价。且说赵家在大周名声如是响亮一来是赵家几任家主热血卫国戍守边疆;二来素传他们清廉自守从没贪污舞弊之事。即便那拙政园的修建据说当年筑到一半眼看入不敷出即要停工。是先帝取出内帑这才完了工程。

现今的赵王爷为了区区一夜**居然出此天价?委实教人不可思议。还真不愧他往日的风流之名。

又有人想世传赵家家主向来两袖清风但见今日赵岩之事想必他们不从商业但军费上必有克扣否则安能让他这般花费?然也有人见王彦昌与小石头共坐一席心道他与寻欢阁的少东家谊属好友谅来这价是出了暗底里多半是没人收的。

庞公子便抱有后一种想法恼羞成怒之余连王彦昌也恨上了。一脚踢开身旁的凳子朝小石头一席之人嗔目而瞪随即拂袖而去。这刻间有人暗说他是不自量力;也有人思忖只怕以后庞赵两家的梁子就此结定了。依目前的实力看来此场争斗庞家十九必输。

人人心存臆想时五姐呵呵笑道:“好好那今晚的花魁得主便是赵王爷了。想必大伙都没异议吧?”

台下人鼓掌轰应算是为小石头喝彩。

五姐又道:“常言道**一刻值千金。王爷请移驾吧。”她在边上谄媚地笑着希望小石头过去搀起胜施的素手。这一刻刘茵眸子汪汪听着厅内人的喧哗又望着明明是自己的未来夫婿偏偏要和另一位身穿嫁衣的姑娘牵手。心潮起伏里再也忍耐不住。

霍地站起身来数步间夺门而出。

“茵姐姐……”小敏惊讶跟着也追将过去。只在起身刻狠狠地瞪了眼小石头。

小石头一怔继而省起刘茵何以如此。不由暗暗一叹。心道自己在前世欠乏女人缘好不易遇到一个还是位害人的蜘蛛精。殊不知今生倒好一个连着一个且都是那么温柔善良观之可亲。

唉……自己何德何能竟有此殊缘?摇摇头唏嘘一声。看看台上的胜施回头对王彦昌道:“王兄胜姑娘身世可怜遭遇凄惨说来在下实没攀摘之思。这样吧今日我赎胜姑娘回府需银几何你改日到敝府来取。”

王彦昌笑道:“赵兄说得那里话胜姑娘原就是自由之身她想去那尽可自便。”

小石头一怔没想胜施仍是自由身。回头看看又叹一气心道她应允此趟梳拢必有别因。此刻不是探询的时刻还是待回到府里再说。

思忖间意识里传来蚀阴的怪笑声:“小子你事也完了。该轮到我了吧!”原来之前刚拍价的时候小石头迟迟不语正是要他稍候余裕。这会见小石头事情办完他也忍耐不住了不等回应便自行占据了肉身。小石头尚未及答话直觉一股庞大的意识能袭来虽想极力压抑却睏意倦倦眨眼便即昏睡过去。

与此同时王彦昌等人并不知小石头意识已改只在须臾间竟觉他气质全改。若说先前是澹然飘逸那此刻便是霸气凌人。

蚀阴适才在意识海里听得清楚知道眼前这些人均是小石头的朋友也晓得台上那位稍有姿色的人类女子就是那臭小子意欲搭救之人。嘿嘿一笑道:“既然这样台上的小妞跟我走吧。”他跟着小石头这段日子情知他女人忒多大有招架不过来的趋势。琢磨着臭小子吞噬我好多魂能尽管不能再要回来但给你惹些麻烦教你头疼难耐终是桩大快人心的事儿。

他话音甫落厅里人一片哗然。

这家伙说话的口吻那像是素来风流怜花惜玉的赵王爷简直就是一地痞流氓。

大伙窃窃笑语指指点点。胜施在台上愕然半晌心下更是哭笑不得。周遭的舞伎乐工也是忍俊不禁失笑出声。

蚀阴又道:“小妞磨蹭什么?换过衣裳这就跟本公子回府洞房去。”

五姐与小石头相处不长并不知其为人生性只当行伍出身的均是这般。忙道:“胜姑娘别看了还是快些准备免得王爷着恼。”

胜施臻轻点又看看小石头见他说起话来趾高气扬一副旁若无人的嚣张样子与往日所见大异其趣。一时好气好笑。款款走下台去到了厅后。其时小旦正侍侯着。见她进来笑道:“恭喜小姐贺喜小姐。”

胜施羞赧问:“喜的什么?”

小旦在长安便已服侍她二人朝夕相处焉会不知她的心愿。笑道:“小姐的夙愿了了岂不贺喜?”

“贫嘴!”胜施笑骂。心窝却觉甜滋滋乐滋滋。

小旦道:“小姐你快更衣。门外金大哥他们正等着恭喜你呢?”

胜施道:“他们怎么来了?”为了这些原本手下的生计她决定不再单纯的卖笑。只又怕他们不允前时便设法骗开。小旦一滞神色尴尬。

胜施恍然道:“是你告诉他们的?”

小旦点点头道:“奴婢也不知道会出现这般喜事所以……所以……”她怕小姐被不喜的男子糟蹋早早便把胜施今日会办梳拢大会的事告诉了那些密谍们。

瞧她期期艾艾的模样胜施胸中顿暖一笑道:“算了你也是为姐姐好姐姐不会怪你的。”

换好衣裳步出门外。三十余名原先的大周密谍均跪在门外。看见姿容绝色的胜施出来当先一位瘦高个大声道:“属下金环禹恭喜小姐。”

胜施示意小旦扶他们起身随后眸光在他们脸上掠过直过半晌有些语声哽咽地道:“诸位谢谢。”她自然知道他们候在门外无非为了自己。若见有人不入他们的眼或者是个胜施极其不喜的人拍得她的初夜这些忠义汉子铁定大打出手。

便在这会五姐一摇一曳地步来。见着偌大动静拿起绢帕捂嘴笑道:“喔唷胜姑娘今儿个可是你与王爷的大喜日子怎弄得好像要出去杀人似的。”密谍们皆一身黑靠紧身衣虽不露兵刃竟也杀气腾腾。凭她的眼力无须多问心下已是明明白白。当即思忖幸喜是王爷拍得看这阵仗这群平日吃白食的家伙不定就此掀了我的寻欢阁。

又道:“胜姑娘话说完了没有?王爷唤我来催了。”

“嗯!”胜施颔。想到待会便是自己与小石头的洞房夜。不禁又是担心又是期望心儿七上八下不觉怔怔地想痴了。又闻五姐道:“胜姑娘今儿洞房依理该在本阁才是。不过王爷吵着闹着非要回府。姐也没法子委屈你了。”

胜施摇摇头示意不委屈。心想单须他要我别说王府纵然天涯海角我也跟着一起。

待行到门外只见小石头恰与王彦昌等人道别。

门边停着一辆红绸结带的双骏马车。瞧她出来蚀阴手一挥道:“小妞上车磨蹭什么?”大伙闻此语又是噗嗤笑出。胜施粉颜全红心下羞恼得无以复加。暗道他是怎么了?是不是故意寻我开心啊?不觉上了马车。身躯刚进半猛省起一桩事来回头看看金环禹等人道:“王爷那些人都是我的手下你也识得的。不知可否同去?”

蚀阴那管这些实际就想耍耍小石头大声道:“一同去一同去有吃有喝少不了。”

密谍们大喜深知只须跟着这位震北王爷别说生计有了着落日后不定还能光宗耀祖。金环禹带头俯叩拜三十余人齐声道:“多谢王爷收留。”

蚀阴嘿嘿一笑眼珠子转转道:“谢我做甚?谢夫人去。”在场人悉数目瞪口呆。胜施更是羞得面红耳赤啐了一口慌不迭地躲进了车厢去。密谍们想捧腹大笑无奈主子在前放肆不得。当即陪着干笑数声。

眼看诸事完毕蚀阴拳一抱对王彦昌道:”各位我先走一步了。”

王彦昌几人忙不急还礼。见他儒衫飘飘偏是装出一副山大王的豪爽肚内里的肠子早是笑得打结。均想平日看赵兄一本正经不料竟这般诙谐。蚀阴接过寻欢阁护院牵来的马儿手刚挂上缰那马闻着气味不对心下着实害怕顿然咴咴长嘶前蹄蹦起乱踢乱踹。

蚀阴用劲一扯道:“小子老实点。”马儿被他轻轻一拉差点趴在地上。只听他又道:“小子鼻子挺灵的。嘿嘿……”话罢堪想上马。那马儿四腿一伸居然赖在地上。蚀阴一愣笑道:“小子耍赖了。算了算了既然见我怕今朝饶你一遭。”说着放落缰绳跳上马车坐在车辕上对车夫道:“跟我回震北王府。”

待马车远去王彦昌几人面面相觑余裕后突然哈哈大笑。邴占元更甚抚着肚子笑弯腰。其间独有雷霆遥望车影远去的地方默默无语。

一路马车驶得飞快不须臾便到了震北王府。

其时天色已晚王府大门已合。金环禹上前轻轻叩响。无几何一青帽家丁启开门扉朝外望望。刚想问话。蚀阴坐车上大觉不耐喝道:“望什么?本大人回来了。”家丁注目片刻登然慌张地打开大门弯着腰道:“王爷恕罪小的们不晓是你老人家回来。”

蚀阴摆摆手道:“别介没事儿。”家丁们瞠目结舌不知该怎生回话。密谍们倒好路上早已适应。旋下赶着马车进了府邸。不过片刻静谧的王府顿时喧阗起来。神君等人闻得王爷回府无不诧异。他们知道单须过了戌时那肉身便由不得小石头做主了。且看天色明明将至亥子。愕思间一个个披衣出门望个究竟。

众人到了庭院只见除了小石头之外尚有三十余位黑衣汉子以及一辆披红戴绿的马车。

蚀阴瞧及他们磔磔磔怪笑道:“你们别用那惊叹的眼神看着。本大人这是为臭小子带个老婆回来。”

“你……”神目想问话。姜神君扯扯他越众而出道:“前辈不是王爷吧?”

蚀阴阴笑道:“你看不出来?”

“喂你在闹什么啊?”龙儿不知何时与冰清等女一起走将出来。见了蚀阴便劈头盖脸地问道。

蚀阴面色一缓笑道:“小妮子这么晚还没睡呢?打扰你了。”他与龙儿大有缘分或许是同属龙族的缘故又因这片空间的龙族严格说来还是他当年在诸神大战那会创造出来的。因此每当遇见龙儿就有一种面对自己女儿的奇异感觉。

龙儿拖着他带到一旁询问缘故。蚀阴也不虚言当下逐一说明。只是他话声响亮固是悄语的行为在场人无不皆闻。

众人听得马车里居然是小石头花了二万两白银在寻欢阁买来的一名青倌人。无不傻眼结舌。广智顾及自家女儿的心思扬声道:“前辈这玩笑未免开大了。本教教主素来洁行自爱岂会去那烟柳之地?我看是你想栽赃陷害罢?”

“放屁!”蚀阴喝道。走到密谍身边拉过金环禹道:“不相信你便问问他。”

金环禹等人早已听得糊涂那还说得出话。此刻即便马车里的胜施也觉今晚之事实在太过诡异。适才拍价的明明是自己心中的个郎。怎半天后到了王府却全然不是?再看那蚀阴分明是小石头本人竟在这里又完全否认自己不是。饶是她聪明绝顶也自心神恍惚。

如是说了半晌谁也弄不明白。

姜神君忽然大声道:“好了此事只须王爷明日醒来一问便知。咱们在这里也不用多加争执。”

大伙颔。

蚀**:“不错不错这事惟有那臭小子说得明白。”说着对龙儿道:“小妮子车里的是你家少爷未来的老婆你带着去休息。还有……”指指三十余名密谍道:“那些家伙你便一并安排着吧。”用手合合嘴巴道:“本大人有些睏了先回房去了。”话罢留下满地呆如泥塑般的人儿自顾走了。

大伙望望姜神君道:“龙儿既然前辈已经这样说了那就辛苦你了。”飕的一下逃的比来快。龙儿一愣刚想侧头问别人。只见天罗教的天王和长老们用不亚于神君的度相继溜走。不过眨眼场中只剩下一辆马车和三十余名密谍。

龙儿叹了一气道:“我还真是苦命。”看看金环禹道:“你们跟我走吧。”

金环禹跟在龙儿后头瞧着那婀娜生姿的修长身段暗道王爷果不愧是我朝的第一风流才子固然一个小小的丫鬟论姿色竟也丝毫不逊小姐。沉吟间对今晚的古怪着实觉得不可思议。便道:“姑娘王爷……”

龙儿回过头瞪着眼道:“别叫我姑娘也别叫王爷。记住!”

金环禹愕然。过了一会儿龙儿也觉自己说话太过没有因头。便道:“第一我是王爷的丫鬟可不是王府的丫鬟所以你得叫我小姐;第二王爷是白天叫的晚上你尽管叫喂好了。”说着加快脚步。

她不解释还好这一说金环禹愈听愈是糊涂。叹一气想人说公侯府邸深如海原来里面的人也这么难以搞懂。

正文第199章干坤混淆

是日没到辰时小石头意识复苏。睁眼一看竟睡在自己房中。怔了余裕掀起被褥欲待下床。忽闻门外有人问道:“教主可曾起床?”

又听门外丫鬟道:“禀天王教主睡得正香不曾醒来。”服侍他的丫鬟已悉数换成摩天峰的女子因此广智也不怕她们外传。

听问话人是广智。小石头便知他定有要事。即道:“广智天王我已醒来你可有甚要事?”

广智道:“教主今日正有朝会您看地牢里的那两位是否一并解决?”

小石头一愕继而明了。他所说地牢里的二人无非便是仁秀帝与洛亲王。心想此事总须解决若这么拖着也非好事。便道:“好罢你们且准备着。”想起昨儿街上那家珠宝店的事。琢磨着待朝会结束再说。此刻也没恁多时间与他们细谈。

在丫鬟的服侍下一番梳洗行出门外。

却见姜神君、广智、多闻、神目及一干天罗长老均候在外间而洛亲王司马润也已被人押到。

寒暄数句后低头打量司马润。

只见他乱胡拉杂面目不清嘴巴里更不知疯疯颠颠地说些什么。不禁唉叹一声寻思瞧他这般可怜究竟要否要按计划行事?再想起初遇此人时那是何等潇洒倜傥多情风流如今妻子被污儿子被杀遭遇之悲实属可怜。

沉吟间广智看出他心思忙道:“教主此事已然势在必行。况且玄佛二门的僧道高手业已群集长安只待诸事停当便向本教大举肆伐。倘若咱们不及时掌控住大周政局只怕……”

话未完言外之意小石头明白得很。惊道:“玄佛二门已联起手来?”

广智点点头道:“就是这几日的事。原想禀明教主但……”

小石头颔心知自己也是堪堪回来又掺上蚀阴这档子事他们即便想禀告自己也无这闲暇听。朝众人看看颔道:“照原计划就是。”说着大踏步走出府门再不看司马润一眼。生怕自己一个不忍下令释了。

迎着朝阳一行人十数骑直奔禁宫。

宫门吱吱呀呀地堪堪打开十数匹快马吆喝着驰了进去。一小太监怔愕问边上另一太监道:“这伙人是谁啊?怎么胆大如此竟在皇宫中横冲直撞?”

那太监伸指于唇示意他噤声又悄声道:“他们是震北王的人。皇上早已下令震北王可以随意在宫中驰马奔行。这些事咱们管不得。”跟着道:“瞧为那人年纪轻轻蟒袍着身多半是王爷亲临。”

小太监点点头。震北王功高盖世皇上更数度在金殿上赞赏不已。即便深宫里的太监也晓得这可是位大红人万万得罪不起。

今日是小石头自出使金陵以来的次朝会同时也是几番大战之后第一次商讨大周未来走向的会议。他既心情亢奋又自忐忑。情知朝中几位大佬尽管早在洛亲王兵变时被广智趁势尽戕。然毕竟总有几个漏网的忠君之臣。此番朝会便含敲石问路之意。

旭日冉冉升至大殿一角红霞辉映殿前广场。

一名黄门太监在殿阶前长鞭飞舞高声大唱朝会开始。百名文武列成两队徐徐进入金銮宝殿。刚站一会又一太监扬声唱到:“皇上临朝百官叩见。”

仁秀帝身着直衮式团肩双龙袍头戴宝石玉冠冕脚上是足踏山河朝阳靴。在众多太监宫女的前呼后拥下缓缓走了出来。小石头凝目而视心知眼前这位仁秀帝实为通臂假扮再看他做作十足一板一眼无不大有仁秀帝的举止在内。不禁大感佩服。

百官叩通臂上座右手虚抬轻声道:“众卿平身。”落座后边上执拂太监高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小石头列班而出道:“启奏皇上今叛逆司马润已擒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通臂故意装出欣喜态屁股半离座乐道:“哦!?那叛贼已擒获?哈哈……快快带上殿来。”瞧他做作极佳小石头又一阵暗笑。回道:“遵旨。”

过一会儿。两名膀大腰圆的宫内侍卫押着司马润进殿。其时朝中百官窃窃私语。有的咬牙切齿有的嗔目扼腕。要知当日司马润叛乱除六司座尽诛外有些品轶高的官员也未幸免。眼下殿中官员均是新选提拔有些更与蒙难的臣子沾亲带故甚至是嫡系血脉。亲见杀父杀兄的仇人即便他们手无缚鸡竟也攥拳咬牙恨不能上前咬上两口。

这当儿司马润早已神智不清。突见金碧辉煌的大殿及那蟠龙绕梁的紫金大柱不由愈加疯狂。先是呆呆的望着龙椅出神随即瞧着通臂假扮的仁秀帝摇头晃脑最后忽然放声狂笑起来。只是自始至终均未说上半句话。旁人只道他是无话可说然殿上的天罗教之人均知他是被广智制了哑穴除了哭或笑以外再无其它法子表示他的意思。

礼部侍郎王彦俊蓦然站出道:“皇上此贼罪大恶极证据确凿依微臣看已无审讯必要只有明正典刑方能大快人心。”他父亲也在当日兵变里遭难对司马润实有寝皮食肉之恨。话音甫落和声者此起彼伏比比皆是。

大周国法三品以上官员无论所犯何罪皆要经三司会审才能最终定罪。似司马润这样的皇族就算是叛变照规矩也须三司会审后方可问斩。然殿上官员自见他起无不嚼腭搥床恨入骨髓惟想尽斩杀此獠何尝还有待审的心思?

其实天罗众人也有此想法只怕原有的大周官员不允。此刻闻及王彦俊提出当真斗榫合缝大乘心意。

通臂故做沉吟了片刻。殿下官员人人期待恐他不应。

其间尤以原有的六司座后裔为甚。心下均想若皇上不愿意咱们今晚便派人潜进牢里悄悄缢死那贼子再说。就在这会通臂沉声道:“司马润身为皇族照规矩原该三司会审……”听到这里百官失望无比。不料通臂忽然话锋一转道:“不过此人大逆不道意图窃取神鼎实该千刀万剐。罢了朕便违一次例允了王爱卿的上奏。

百官欣喜无比人人欢呼万岁。

通臂又道:“午时三刻由王爱卿监斩。朕领百官亲临看看这乱臣贼子的下场。”

王彦俊大喜下跪叩道:“皇上圣明。”

百官齐齐铺地纳大声道:“皇上圣明……”

朝会刚散满朝文武纷纷聚在小石头身边叩谢不已。谢他终于擒住这位叛国的大贼子又谢他终于帮自己等人报了大仇。纵连庞家的大公子如今的兵部左侍郎庞越也上前大表谢意。小石头自是谦逊不已连道不敢。百官见他权势煊赫的今日依然谦恭不傲更是佩服万分。不觉间也是大为亲近。

午时三刻未至。

禁宫午门之外。

百姓围得是里三圈外三圈人人掂足伸颈朝那中央的行刑台望去。当日叛军作反城中百姓被乱军劫掠不少死伤也多今闻叛王将斩当真大快人心。其时广智吩咐天罗下属乔扮百姓在里面为小石头大做宣扬说他为擒叛王如何又如何又说他在朝上为让皇上当机立断斩杀叛王又如何誓志上言。直听得百姓热泪滚滚均道大周立朝数百年来就咱们遇到了这么一位有才又有德的贤王。

猛然间数声炮响通臂假扮的仁秀帝全副冠冕乘銮驾由内宫出。只见华盖执扇幢幡纛旗如云盖地;金钺星钺卧瓜立瓜起起落落似那浪潮奔涌;前中央3o名手执长柄大刀威武肃穆;左侧又3o名执弓矢机警谨慎;右是3o名执豹尾枪英姿不凡;至于銮驾旁尚有荷戟握戈的侍卫上百名。

见得帝王仪仗百姓迎拜于道俯而不敢望。

通臂下銮驾由太监扶持落座于临时搭建的御台龙椅上右手缓抬。

太监在旁喊道:“众卿平身。”

百姓们与官员一同站起。

通臂理理龙袍站将起来干咳数声道:“今朕失德令子民旬月前惨遭叛军涂炭实悔之晚矣。幸赵卿家勇武三军智谋群出使南唐途中不顾辛劳亲手擒住叛臣贼子。朕心甚慰。”话罢又咳几声。把那仁秀帝平日的病症学得似模似样。

官员们与百姓望着御台边的小石头又是一阵欢呼叩谢。即便先前将信将疑之人闻得皇上都亲口证实了此事那还有疑念?

王彦俊在监斩台抱拳俯朗声道:“皇上午时三刻将至。”

通臂颔道:“爱卿监斩便了。”

王彦俊叩接旨。回过头脸上俊气尽去替而代之的全是恨意和忿怨。

小石头见之心下喟叹。念及自己为截教大业牺牲了不少人这么做法也不知是对是错?摇头叹息之余又想倘要成大事终须有人牺牲。若六司座不诛截教试图掌控大周政权势必艰难多多。当下也是无语。乜目看向在旁意气风的广智寻思教中尽多的是才智高桀骜不驯之辈这梆人行起事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从不讲究仁义;日后倒要敲敲他们的警钟以防他们愈来愈出轨做出伤害万民的恶行。

王彦俊取出斩字令牌放在手上掂掂朝边上的漏计一看适好午时三刻杀气腾腾地吼了一字:“斩……”令牌扔出在空中舞了片刻直跌在地。那俊目里蕴着无尽的忿意和杀气。若非朝廷制度他恨不能亲自上前替代那刽子手的任务。

“砰砰砰”三声炮响。行刑台上的刽子手搽搽胸前的黑毛往手心啐了一口挥起大砍刀欲待劈下。

“慢……”

一声大喝大伙皆惊。循之望去竟是仁秀帝开口阻止。

王彦俊怔愕余裕心怕仁秀帝变卦突然下旨赦免司马润。忙道:“皇上时辰已至若耽搁了只恐晦气上身。”古时斩杀刑犯因恐冤魂缠身是故大多在午时阳光正烈之刻。他之言无非为了避免仁秀帝另有它议。

通臂一笑知其心意说道:“王爱卿尽可宽心似此贼子焉有恩释之理?”

王彦俊稍慰又觉诧然心道你既不想开释司马润又何以在将斩之时出语阻止?

通臂由龙椅上起身道:“先皇与朕待此贼皆为不薄朕思来想去总不明他何以生叛?因而想亲口听他说出缘由。”说着不待臣子们劝阻迳顾走上刑台挥手命刽子手下去。

刽子手叩领旨回避。满朝文武及百姓俱感惊讶万分没想皇上执拗如此。一个个瞠目结舌呆若木鸡时此瞬间竟无人想起出言劝谏。

通臂蹲下对司马润道:“皇叔朕适才所言想必你也听到了。望皇叔能释朕疑惑。”

司马润五花大绑兀自张口闭口似呢嚅又似自语;头东看西望压根没有理他的意思。

通臂挪近尺许已与司马润近若耳语。

出于关心王彦俊大声道:“皇上留神。”

通臂回朝他笑笑。

与此同时台下蓦生喧哗惊声一片。原来那司马润猛地挣断绳索一拳捣向通臂。两者相距本就毫厘猝变肘生旁人根本不及反应。只闻“砰”然闷响通臂被其一拳击得直飞出去。

事突然官员们手足无措人人色改。周围百姓更是混乱不已。只见数道身影凌空飞起有的飞向刑台有的则是跃空接人。所接之人无疑便是通臂假扮的仁秀帝。

广智接住通臂回身跃落御台。

俄顷间侍卫簇拥盾牌密布顿成铁桶。至于圈内生何事除里面人知道外再无人明白。

另边厢神目向刑台凌空劈掌。他的天罗斩无坚不摧何等犀利?别说木制的刑台固是铁石之物也难接二连三的抵挡。但见木屑飞舞又闻噼里啪啦的木架坍塌之声此起彼落。不过眨眼整座刑台居然被他一人摧枯拉朽得劈毁当场。

刑台倾倒烟灰一片腾腾袅袅外围的满朝文武和百姓压根看不清楚。

其时别说少见多怪的百姓纵是见多识广的高品大员也自目瞪口呆惊讶有人一双肉掌竟能有此威力。

好不易灰尘散去场中静默。突然御台圈内传来小石头的惊呼声:“皇上皇上……”闻此声音官员与百姓无不大惊。这时小石头推开侍卫大声道:“快传太医传太医……”

銮驾升起一行人抬着“伤体沉重”的仁秀帝慌慌乱乱地进入寝宫。

直到这会王彦俊才醒起司马润来。忙命人理开乱七八糟的木架看那企图弑皇的叛贼如何了?过不半晌一人喊道:“禀大人叛贼已死。”

王彦俊上前亲自察视只见司马润横躺在地身上插满了又粗又尖的木棍血流不止。如这般情势别说一个人即便熊虎之类的猛兽也无幸理。而且囿于此人灰尘蒙面血污全身他也看不出眼前这人与适才躺在刑台上待斩的那位有何不同?

挥挥手道:“抬下去随意拣个枋子(棺材的别称)殓了他。”

手下人接令自去办了。

小石头等匆匆忙忙送仁秀帝入宫又传唤太医来诊治跟着又通知了刘皇后。诸事完毕后寻了个空隙带着天罗众人迳回王府。

入夜戌时未至。

拙政园的日月轩。

凡天罗要及姜氏族人均聚一堂。

小石头先自说话:“诸位今儿事情尚算顺利。大伙辛苦了。”

众人笑着谦逊一番。

小石头又道:“广智天王仁秀帝之事皆你经手。不会穿梆吧?”

广智微笑道:“教主尽可宽心那厮被我施了御帝手的独门心法除能呼吸之外其余概莫能动。这当儿纵然扁鹊再世也只有徒唤奈何。”

小石头点点头意示赞赏对通臂道:“说起此番最大功劳当属通臂天王才是。”

通臂忙起身连道不敢。又说亏有多闻答允假扮司马润否则断无如此顺利。

原来朝会上的司马润虽是本人但到了行刑台后却已换了易容后的多闻。待多闻假扮的司马润一拳捣向通臂神目依计策用无坚不摧的天罗斩劈碎行刑台。趁灰尘迷眼的一刻多闻乘势溜出。至于司马润本人实际早被他们藏在台下。而通臂也是在侍卫簇拥之时迅地取下易容把真的仁秀帝抬将出来。整个计划天衣无缝滴水不漏。确实费了他们不少心思。

小石头夸赞了一番众人。跟着道:“俟明日仁秀帝驾崩王妃之仇我也算报了。不过怕只怕有人对我不服又另生枝节。到时也难顺利成章的登上帝位。”说话间想起仁秀帝被广智强行押上御辇的一瞬间那愤恨喷火的眼神竟觉惘然。

广智道:“教主六司座早已尽诛。放眼满朝文武除刘丞相外再无一人可在功勋和名望上与你相提并论。紧要的是教主与王、邴、项三家的未来家主情笃谊厚又与刘家有秦晋之约。再加上教主麾下的百万雄师和镇南老王爷的极力支持。属下敢说单须教主振臂一呼势必从者如云无一人敢逆天行事。”

一番话说来小石头倒没觉怎样其余人无不双眼放光脸赤面红亢奋之极。

胡长老更是拍案而起大声道:“等教主做了周帝便能率领大伙铲除玄佛二门复我截教大业。哈哈……”

他正笑得高兴涂长老踢其一脚斥道:“这是什么地方?那容你大呼小叫的?”

胡长老省起搔搔头尴尬道:“教主属下……不……”

小石头笑笑道:“无妨胡长老乃性情中人我岂有不知之理?”

胡长老感激地坐了下来。

小石头沉吟片刻道:“夺权之事暂且放下我另有一事要向广智天王相询。”

“教主请说。”广智恭谨地道。

小石头道:“我昨日途经保康大道闻一店老板诉苦说城卫官兵限期他搬迁。不知是何缘故?”

广智一怔道:“有这事?”

小石头颔道:“昨日与我同行的还有龙儿她也亲耳所闻。那时我便颇感惊讶。要知咱们将来是要开教设坛的。倘若教倒未开却先纵人欺负百姓未免失了民心。须知百姓似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我等不好生安抚固然击败了玄佛二门重振截教怕也维时不久。”

小石头所说道理广智焉能不知。肃声道:“此事是属下大意了请教主责罚。”

小石头淡笑道:“天王为教业劳神累心有些疏漏自也难免。只须尽改过就是至于责罚我看就免了。”密室内众人尽皆颔无不赞同对小石头的仁和也愈加佩服。

广智悔声道:“幸喜教主及时提醒否则属下的安排里出了大纰漏尚且不知。当真惭愧惭愧……”

小石头道:“常言说智者千虑终有一失。天王处事繁多涉及太广这也难免。万勿自责才好。”

广智点点头忽道:“教主我出去一会此事及须早办。”

“好。”小石头应了。

过不半晌广智回来禀道:”教主事已吩咐下去。”

小石头点点头道:“本教振兴在即有些事看来虽小却万万马虎不得。譬如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提议的以本教弟子代替地方官员之事。我便觉得大大的不妥。”

姜神君道:“王爷此事有何不妥?老夫等均怕王爷登基之时有人从中作梗于是索性釜底抽薪地更换了他们。岂不稳妥?”众人频频颔似对神君之言均为赞同。只因此议并非一两人操办实经大伙共同商定。

小石头肃声道:“教中弟子自幼舞刀弄枪心里思虑的始终便是如何练成绝世武艺又或者如何杀敌建功。平日过得更是大碗酒大块肉的江湖岁月。试问让这么一批人去当地方父母官如何治理得好郡县?又如何心思缜密地量刑理事?到时苦的是百姓累的还是百姓。咱们能安稳地看得下去么?”

姜神君摆手道:“王爷说是说得不错但眼前大事在即那去管这些琐碎细事?”

小石头沉声道:“那请问神君百姓的事咱们该到何时才管?”

姜神君沉吟余裕道:“至少要等王爷登上帝位再待铲除了玄佛二门大局安稳之后再说。”

小石头哈哈大笑问道:“神君可听过海鸿和大雁的故事?”

神君摇摇头诧异地望着他茫然不解他何以突然有此问。众人也有此意一时全望着他。

小石头道:“海鸿凌空飞翔扑浪跃潮可谓鸟中勇士。但它们有个最大缺点便是喜欢内斗。当它们成群结队时有些海鸿会为了一片小小的肉屑你争我夺殊死搏杀。在那时他们全然没了飞翔时的优雅和美丽。剩下的只有凶残和嫉妒。反之大雁南飞互帮互助。看那带头之雁似不断替换其实领头的位置最为艰难不单要承受强大的空气压力更要用强壮的翅膀扇起风流撑起那弱小幼嫩的雁。所以它们每隔须臾便会交换。至于队伍的后尾因有前面大雁扇起的强烈风流所以最为省心。因此那些位置一般均留给年幼、病弱或衰老的大雁。甚至是疲劳或生病而掉队的雁群也不忍放弃……”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道:“你们说咱们是该学海鸿呢?还是学大雁?”

胡长老大声道:“自然是大雁谁去学那海鸿啊?”

这会儿姜神君等人诚不言语但眼神凝聚若有所思。

“胡长老说得不错。”小石头肯定道继续说着:“人之相处原就是个紧密合作的秩序便如同雁群一般。若咱们学那海鸿只管自己生存妄顾百姓的利益即便登上了帝位怕也难以持久最终仍旧是重回摩天峰的命运。惟有以大雁的风度视百姓为自己的一群想尽法子去帮助他们让他们安安乐乐。俟时固然咱们的敌人再是如何强大相信也终可敌过。”

说完见姜神君仍在深思。跟着道:“神君咱们如今是打天下不是闯江湖。闯江湖你可学那海鸿用强大的个人力量拼搏而生存最终享受无敌的孤独寂寞。但打天下却需要群策群力。别看单一的百姓很是弱小不过若把他们集合一起所形聚的力量即便大日如来也须退避三舍。”

姜神君思虑片刻霍然站起道:“王爷之语几如醍醐灌顶老夫承教了。”

这时广智道:“教主那胜施姑娘的事如何说法?”

小石头脸一红道:“在长安时胜施姑娘助我甚多连雷老将军也得益于她的营救。”猛地想起什么看着广智道:“天王本座不明胜施姑娘帮了咱们偌大的忙她回到汴梁后你们为何不收容他们反而让他们流浪街市?”

广智苦笑道:“教主咱们图谋的事何等隐秘即便本教弟子有些事均不敢让他们晓得像胜施姑娘这等原本朝廷密探的身份属下没得到教主同意之前岂敢收容?”

“嗯!”小石头点点头心想也是。即道:“我相信胜施姑娘不会出卖咱们何况有些事咱们可以瞒着不必让她知道。现今暂且让她住在王府吧。还有她原先的手下均是经过多年训练的精英密谍你可以去收编一下先派在外堂留待他用。”

“是!”广智接令。心下却道女儿啊女儿不是爹爹不帮你实在是天意难测。唉……

原来他刻意不去收容胜施絮果兰因皆为冰清着想。他见胜施容貌绝色比女儿不知强胜多少而且又经过密谍训练甚能掌握男子的心理对把握他人的喜怒哀乐特有一套。似此人物自比雷家两位单纯的女子胜过许多。

眼看教主即将成帝俟时三宫六院铁定佳丽成群但围绕其身边的如果单纯一些凭女儿的绝世才智自然不惧。可万一换成了胜施这样的危险人物那便糟糕透顶了。说来他这么做也是私心作祟。另外也有一份刻意赎罪的心思。当年因为冰清脸上的胎记他对女儿着实不喜之后在长安分舵眼看女儿将亡方是唤醒了他的父爱。所以目下对冰清他也就抱着要特加宠爱的念头以弥补当年的罪过。

正文第2oo章前径溟蒙

夕阳西坠红霞遍天。

便在小石头在王府密室与大伙开会的同时一支数万人的军队仆仆风尘由太原城赶至太行西麓的涅水扎营安寨。只见寨营上方一面大大的“郑”字大旗随风猎猎呼扬招展。

中军营帐。

众将会议之后郑恩回到寝帐正待歇寝。突然“啪”的一声显是有人扔进一粒小石子。郑恩猝惊大声道:“是谁?”霍然起身掀帏而出。帐外护卫闻声四望不见有人回道:“禀将军无人来过。”

郑恩沉思余裕甚觉古怪寻思适才那粒石子分明有人故意丢进何以不见人踪?索思不解下返身进帐蓦见一黄眉老僧赫然站在榻边。

“师傅!?”郑恩失声叫起。

帐外护卫闻得将军惊声登想拥入。幸郑恩思起师傅既是悄然潜进必有隐秘事商谈否则大可堂而皇之的通报入内。连忙道:“没事无须进帐。”护卫闻之重新肃站。

黄眉老僧呵呵一笑道:“乖徒儿越来越有轩昂之度了。”

郑恩脸一红赧赧道:“师傅又来取笑弟子。”话罢挠耳抓腮颇显稚憨。他自幼蒙师傅抚养见师如见父即便年近而立竟也不自禁露出平日罕见的一面。

黄眉老僧笑着坐下招招手要他坐于一旁。随后正色道:“徒儿你可知为师今日前来实有大事与你商榷。”

郑恩慷声道:“什么商榷不商榷单须师傅吩咐下来弟子无不照办就是。”心想自己原是孤儿若非师傅慧苑大师收入门下并传授武道技艺自己是生是死姑且不说。然师门之情实可谓义山恩海。妄论些许小事固是肝脑涂地九死一生也难报效其万一。囿于此念此言说来铿锵着力情乎诚恳。

慧苑和尚微微一笑对徒弟的表现很是满意也极为欣慰。想起临来时峨嵋金蝉真人尚道这位徒弟受周帝重用恩遇殊荣富贵无比难保不会冷颜待己。不禁嗤之以鼻心想我佛门弟子受佛祖慈光普照心地仁和岂会像他所说的那样妄顾师恩泯灭人性?

郑恩候了半刻始终不闻师傅说话瞥眼望去只见他神色丰富表情古怪也不知思虑什么?提醒道:“师傅师傅……”

慧苑回醒笑道:“为师想起些琐事……哦对了徒儿此番你挥师围攻太原威逼汉皇割地降周为师还未及恭喜你呢。”

言起这茬郑恩大为欣然。此役可谓是他生平最为得意之事。八万大军穿越太行倏然降临太原城下直吓得汉国朝臣人人惶恐。就那围而不攻的三日里仅收到的投降信笺足有百封。上至汉国尚书下到太原商贾甚至汉皇族里也有人想暗通款曲私下投诚。且这些人条件不多唯一要求便是城破之日能保得身家性命即可。

器满意得里郑恩也未忘眼前这位可是自己的授业恩师。说来自己如今的一身荣光皆赖他恩赐。若非如此自己这会尚不知在何处乞讨求活。谦逊地道:“师傅过誉了。此番战事能成委实离不开奚军师和众多将领的辛劳弟子何敢居功?”

慧苑颔道:“徒儿不骄矜不气满是对的。然过分谦逊未始不让人以为是虚伪。”

郑恩恭谨地道:“师傅之言弟子牢记心中。”

慧苑摆手要他不必这么拘束。沉吟须臾又道:“徒儿以为四国争雄里谁家最有可能一统八纮?”

郑恩愣了片刻道:“师傅所问弟子倒未想过但不敢不答。只是言来若有缺失还望师傅莫要笑话弟子。”

慧苑微笑着点头道:“但说无妨。”

郑恩朗声道:“要说四国里面原本最有机会一统神州的只怕除了秦国以外再无他国有此实力。可惜的是秦皇遽崩储位高悬内讧之余国势顷颓;反之大周虽先有蓝田之败再有京都兵变;但震北王勇冠三军凭数万军不仅救出被围的数十万周军更以摧枯拉朽之势击溃了汴梁叛军。是以大周元气尽管稍有损伤可并未至伤筋动骨的地步。再说南唐看似政清人和实质民病政蠹暂不说帝皇昏聩无能单是文官懦弱武官怯战便可预知其运不久。”

慧苑眯着眼听得正带劲忽见他不再继续问道:“四国里面徒儿只说了三国何以独漏大汉?”

郑恩笑道:“什么大汉?只是弱汉而已。数日前弟子仅凭麾下数万甲士入汉境如入无人之地。其国势可见一斑。似此国家有何能力与大周争雄?”

慧苑哈哈笑道:“徒儿果有长进。原本你由千甲将军升至领万大将为师尚替你愁心如今看来纯是杞人忧天了。”

郑恩道:“师傅夸赞了。其实弟子所说均是奚军师所教。平日军师常为咱们这些领兵大将剖析天下大势听得多了即便懵懂不解终究也能领会少许。”

“奚军师?”慧苑疑道。适才就听徒弟提过这人只是未领教过厉害也未上心。如今听了郑恩的叙述再加上他能把平日大大咧咧的一位粗豪汉子教成这般细心谨慎可见此人果有本事。思虑余裕陡沉声道:“徒儿如果为师要你助秦是否愿意?”

郑恩猝愕目怔口呆地望着慧苑心下万千思绪竟说不出半句话来。

慧苑浑不顾他的诧异继续追问:“徒儿你可愿意?”

一连问了三遍久久之后慧苑有些着恼适想拂袖怒去。郑恩开口:“师傅能告诉弟子是何原因么?”

见他眼目红红铁塔般的身躯居然颤抖瑟瑟慧苑大觉不忍。心道若非宗主法旨又有各门同道的意思为师何尝想逼迫于你?唉……叹了一气道:“徒儿难道你在周境这么久都没觉周国已被魔人操纵了么?”

“魔人?”郑恩脱口道。

慧苑道:“要说魔人第一个便是你适才所说的那位勇冠三军的震北王赵岩。为师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他便是天罗魔教的当代魔宗。而且此人甚有谋略。他不同前几任一样意图称霸魔道迳顾与无极岛或刀庐争斗不息。反而与那两大绝地邪派联起手来暗中操控了周国。妄图用朝廷的势力打压我们这些正道。最可恨的是昆仑一脉竟而大上其当时下更有与我们分道扬镳之势。迫于无奈我们正道惟有联合起来助秦灭周。如此方有可能挽救天下大劫。否则天将不天地将不地纭纭众生将陷入魔道孽海沉沦不生。”

一番话直听得郑恩咂舌不已。寻思师傅之说未免危言耸听了。自己拜弟出身忠良世家幼承庭训文武双全诚非弸中彪外的大雅君子却也文雅洒脱学识渊博堪称人中骐骥。悬壶济世救驾蓝田禁暴诛乱所作所为泽万民功朝廷那一桩是邪魔之道?如此人儿师傅竟要说诛杀?一时教他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瞧他有一笑置之的势头慧苑斥道:“郑恩莫非你以为师傅所说均是作假?”

“不、不……弟子那敢?只是……”郑恩惶恐但仍想为拜弟辩解一二。

不等他说完慧苑道:“无须罗嗦师傅只问你为师要你办的事你是否答允?”

“这……”郑恩委决不下。一边是重如山的师恩一边是广如海的友情孰轻孰重当真教他头疼不已。为师恩毅然助秦从此与拜弟沙场攮血互决生死固非所愿;然要他为友情弃师恩于不顾更是枝末生根决计不能。

难、难、难……他宁愿冲云破雾或者上刀山下火海也比面临这难煞人的抉择要好得多。

适才他是诧然惊起此刻呆呆地坐下脸上满是落寞之色。

他生来狂放不羁向往的多是那豪气干云之事。纵急流当前也决计不退誓要乘风破浪斩将夺旗。固毁家破身也自无怨无悔。孰料想今日竟遭此天大的难题。这不是勇敢无畏便可解决的也不是不屈不挠就能迎刃而解的。倘若时下求神问卜便能有雾释冰融的万应灵丹予他包准他眉头都不皱一下立即虔诚地下跪。

正踯躅不决下慧苑继续追问道:“难道你为了大周连师门也不顾了么?”

“不……不……”一连十余个“不”字。由响至轻最后居然只见唇动而不闻声响。

可见慧苑所说着实教他痛苦无比。死命地扯了把头双眼无神地望着地面思绪茫然而无措压根不晓如何回答。适此两难境地他知道闪烁其辞的就虚避实抑或是轻描淡写的离本徼末均没可能。眼下恩师分明存有要自己快刀斩乱麻的心思。

思虑良久猛然抬头说道:“师傅假如弟子随你回山终身侍佛呢?”

“不行要你回山有何用?现下师门需要你奋勇地在周军里反戈一击击碎魔教的阴谋。如此你才算是我华严宗的弟子。不然宗主已经下令若你不允便收回你的武功并逐出门墙。”慧苑痛心疾地道。

郑恩是他打小看大的更由他亲手抚养*授技艺教智慧传他人生至道。在其眼里早出师徒情分委实不啻于亲生嫡子。此刻见到郑恩的痛苦表情他心里也不好受。但想起宗主那严肃的眼神和决然不容的口吻以及各门道友的淋辞漓语。何尝敢有半点松口纵释之思?心下一个劲地道乖徒儿万莫怪为师狠心实在是情不饶人。

撒手不管的路径也被恩师截断郑恩心伤无限。直是好半晌方喃喃地道:“师傅此事来得实在突然不过容弟子好生想想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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